第12章 那，再见。
这一晚，陌子川失眠了，几乎是睁着眼在床上躺了一晚上。
小蝶也没睡，一直在调息温养因魂气反噬而多多少少有些受创的魂根。这不容易，可能需要一周左右的时间，但总的来说还是受益了。她眼下最在乎的是陌子川被他吸掉了太多的魂气。魂气是人的根本，就是精、气、神，她觉得有必要创造时机来为陌子川凝聚魂根了。唯有这样，陌子川才能自行修复、强大灵魂，弥补魂气不足。当然也为了自己，这样便有源源不断的魂气来吸取了。
陌子川下床是在早六点半，比平日晚了半个小时。这是魂气亏损精神萎靡的原因，当然也与万教授离世再无苟活之念有关。洗脸的时候，他发现自己有了两个淡淡的黑眼圈，这正是魂气亏损的外在体现。不过陌子川想不到那去，只当是一晚没合眼熬的，揉了揉眼睛了事。
到了早七点半，陌子川依旧出门去上班。一到单位，他就写了一份辞职报告递交到了人事部。人事部一看只有两行字且没有辞职原因，就问他了，说好端端的怎么就要辞职了？是待遇问题吗？这个好说，是可以调整的等等等等，总之是万般挽留。但陌子川只有七个字：因事要离开东灵，而且说今天是最后一天班。
人事部一看人是留不住了，当下变了面孔拿出合同来说事，说辞职报告要提前一月提交的，怎么能说走就走？这样不仅上一月工资拿不上还要赔偿损失吃官司的。这若是换做一般职员多半就要头疼了，可陌子川又岂会理睬这些，仅是两字：随便！就甩下了干瞪眼的人事经理转身走了。
带完下午最后两堂课，陌子川收拾了下自己的东西就离开了琴韵艺术培训中心。其实也没什么东西，就是几支笔与一个硬皮本。出了大楼门走了几步，他又忍不住的止了步回身去望。
便这时，身后就传来了一道洪亮而厚重的声音：“C1！”
如果说，这道声音还不算那么有特点，那能叫出“C1”这个代号并且知道确切指代的，可就没多少了，整个C国不会超过两百人。C1，正是陌子川曾在C国最为神秘的特战部队“C蛇”时的身份代号。
听到这道声音，陌子川便知是谁来找他了，不意外，意料之中。
转过身去，就看到了路边停靠着的一辆黑色的越野车。
车窗已落下，车内，戴着黑色墨镜，面带微笑的“C蛇”基地大队长杨子标正乐呵呵的瞧着他。熟悉的笑容，熟悉的神态。也就是在这一刻，陌子川的精气神仿似一下子都满值了，双目更是透射出了奕奕精光。
杨队！陌子川在心里叫了一声，同时抬手打了个“C蛇”特有的表示“收到”的作战手势，这才侧目扫了两眼抬步走了过去，在车窗前站定了。
“上来！甭瞅了，就我一个。”杨子标摆下头，示意上车。
“是！”陌子川绕过车头，上了副驾，然后就那么一言不发端端正正的坐着了。
杨子标用余光瞧他一眼，内心就越发不是滋味。这是他带出来的兵，也是“C蛇”最为优秀的兵，最有前途的尉官一级。可现在，可现在怎他娘的就把一个身经百战的钢铁战神整成了这般模样，这究竟是谁的错？古琴讲师，呵，古琴讲师，他杨子标带出来的兵都是世界级的尖兵，都是杀人度日的，可他竟他娘的成了个弹曲的？
一想到这，杨子标就有些窝火了，为陌子川，也为CFBI卑劣的办事风格而窝火，闷声道：“没有窃听，没有定位，没有跟踪，车体屏蔽一切无线电磁信号，可以随便排查。”
这句话应算是杨子标的一支定心剂，表明自己并没有和CFBI联手，你就不要提防着我啦。可陌子川又怎能不保持高度警惕。陌子川不是信不过自己的老教官，而是交情与权力、命令根本就是两码事。在交情与人类存亡威胁面前，杨子标几乎想都不用想就会灭掉他，这是大义，更是职责，只是目前还不到这一步。
“我知道杨队会来找我，只是没想到来的这么快。”陌子川道。
“是路过也是特意。开了个会，回去路过就来看看你。”杨子标道，然后就直奔重点，“说说吧，下一步准备怎么着。”
下一步，下一步陌子川昨晚已想的明明白白，只是不能对杨子标坦诚相告。
陌子川吁口气：“五年便是五年，别无选择。”
“交给CFBI那帮王八羔子？”杨子标肝火噌的就上来了，“呵，呵呵，我告诉你，我杨子标的兵死也只能死在战场上。哼，你想那么死？那么死就对得起全人类了？先不说对不对得起自己，对不对得起我这个教官，你就说你对得起国家对你的培养吗？对得起穿了十几年的军装吗？对得起每天突突掉的上千发子弹吗？”
陌子川：“那怎么着？和CFBI对干？来一杀一，来二杀一双？”
“你！”杨子标被噎住，连咽两口唾沫，“我说你就不能动动脑子？就凭你那本事想要销声匿迹又有何难？活着，就有希望，死了，什么都就没了。我的建议是：生死由己，不到最后一刻绝不放弃。当然有个前提，就是你能把握好你的最后一刻。”
最后一刻是什么，就是陌子川体内基因病毒彻底激活，异化为‘异生体’的那一刻,陌子川自然明白。
“我明白，我不会给杨队出这道难题。”陌子川淡淡道。
杨子标凝视着：“那你到底是怎么想的又打算怎么做？”
陌子川却是不说话了，双眼直直的透过前挡风玻璃望出去。
杨子标望着这样的陌子川，喉头不由一哽，一股痛惜之情就油然而生，长吁短叹道：“帕汗啊帕汗，我说你，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留一头这么长的头发做什么？真个当艺术家了？目光呆滞，面无表情，死气沉沉，还哪像从前的那个你？别说特种兵，就连一名普通军人的气质都没啦。你一天就弹弹琴？弹琴！弹什么琴？乱弹琴！你那是玩琴的手吗？玩琴能杀敌保国吗？玩琴就能活出个人生价值了？”
帕汗，是陌子川没离开“C蛇”时的名字。
陌子川打出娘胎至今已几番易名，当下所用的“陌子川”这个名字乃是他的第四个名字。
杨子标越批，那肝火就越盛，一把给拍在了转向盘上，于是汽车就“滴~”的长叫唤了一声。
“叫你大爷！”杨子标又一把拍上。
“杨队……”陌子川侧过头来想说点什么，但“七煞孤星命”又让他噎住。
“啥都别说！”杨子标大手一抬，“给你一个选择，只要你愿意重回‘C蛇’，我去跟CFBI交涉，我用我杨子标的人头跟他们担保。”
“不了杨队，你犯不着为我这样的人搭上你的人头。”
“你这样的人？你这样的人也都是那个叫什么陈明庚的狗屁博士一帮人给害的。什么37号，你之前的档案我都从CFBI那里看到了，简直就是造孽。”
“我主意已定杨队，事情我会看着办，你放心，我绝不会让自己成为‘异生体’。”说着，陌子川就抬手看了看时间，说出了句令杨子标几乎要被呕死的话，“如果……再没什么别的事，我就不耽误杨队时间了。”他不敢再说下去，不为别的，只怕“七煞孤星命”将杨子标带了去。
“啥？我有说我很忙吗？几年未见连顿饭都不请？”杨子标瞪着眼睛。
陌子川却不看他，将头扭向一边：“我还有事，所以……”
“所以什么？”杨子标终于炸了，大手一挥，“滚滚滚，快他娘的滚！”
“那，再见。”陌子川淡定下车，关门。
杨子标侧着头，透过车窗怒火中烧的瞅着，然后又是一把砸了了方向盘上。
“滴~”汽车又是叫唤。杨子标合着汽车的喇叭声大骂：“苏小琳说的没错，你他娘的现在就是自暴自弃自我封闭六亲不认没心没肺不知好歹的货！枉老子苦心折腾你那么多年，你他娘的倒好，竟然就这么把自个给废了，我，我去你娘的！”
(https://www.23xsww.net/book/66424/66424712/12473335.html)
1秒记住爱尚小说网：www.23xsww.net。手机版阅读网址：wap.23xsww.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