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终是挂了

两人再度在沙发上坐下。

        菜是不能吃了，就喝酒。

        秦帆说他来抱抱三八，陌子川就对小蝶说可别咬人，秦帆说咬就咬了，伸手已夺了去，一边抚摸一边叮嘱二哈脾性如何如何要如何如何养等等等等。

        忽然秦帆的手机响起来，秦帆摸出一瞧，那眉头当即就皱在了一块。

        “涛子的。”他说着就站起身来拿着手机走到了一边。

        涛子是“上云溪”的保安部经理，是秦帆破格提拔起来的，也是秦帆唯一干涉的一项人事任命，为此屈小莫没少和他叽歪。秦帆提拔涛子自然有他的原因。秦帆好斗好武，少年时是一心想成为武侠小说武侠片中的侠，后来清醒了人生目标也变了，跟他老爷子说他要上少林寺要拜师，要成为武学高手，重振古武雄风。可老爷子仅是呵呵一笑就将他弄进了东音说去陶冶情操去。秦帆自然不肯，但老爷子一句不去不给钱花去了钱随便花就将他给降了。东音混了四年自然是没能毕业，然后便被困在了“上云溪”。再然后他偶然发现入职才没几天的小保安涛子不经意间露了两手，一去人事部查档案才晓得是个退伍军人。找来人一问，好家伙，前身居然还是某特种侦察营的班长。单冲这一点，秦帆就相中了涛子。从此以后，两人每天一有时间就泡在健身房互搏，这关系自然也就越来越铁。但秦帆不知道的是这涛子虽说是侦察营下来的，也的确是个班长，但却是炊事班的班长。就为能在秦帆面前像那么回事，这涛子也被折腾的够呛，一下班回家就翻看各种擒拿格斗搏击类书籍，现学现卖，倒也不曾令秦帆怀疑。

        这几日秦帆让涛子去干了件事，就是在医院蹲点，无论万教授脱离了危险期还是挂了都要第一时间通知他。现在电话来了，秦帆自然紧张，果不其然就听涛子在电话中说道：“帆哥，万教授死了，一分钟前。”

        万教授的死对秦帆来说没什么，充其量也就是诸多有着一面之缘的代课老师中的一位不幸挂了。但对陌子川来说就不一样了，可以说没有万教授，就没有现在这般的陌子川。

        正因为清楚这一点，秦帆才如此紧张，如此心神不宁。万教授已是他所知道的第三条人命，而陌子川也定会全盘算到自己头上，他撑得住吗？这样的痛苦与摧残谁又承受得住？他会怎么面对，会不会走极端？

        “怎么？”见秦帆拿着手机脸上一阵一阵的抽，陌子川就问道。

        秦帆也不隐瞒，直言道：“万教授走了,涛子他一直在医院守着来的。”其实也瞒不住，万教授的身份在那摆着，分分钟满城皆知的事。他说着，就将听的云里雾里的小蝶放到了地上，挨着陌子川坐下了。

        陌子川平静的坐着，然后就吐出了更为平静的几个字：“哦，知道了。”再就没有然后，只是一言不发的坐着。秦帆想说点什么开导开导，可偏又不擅于此，一时给憋得好不难受。同时他又提防着可能发生在自己身上的各种意外突发情况，毕竟他心里太在乎陌子川了，而“天煞孤星命”克起人来也的确不是闹着玩的，他一直在领教，如果在这节骨眼上再发生个意外那可真就操他妈了。

        “嗯……继续喝？”陌子川扭过头来。

        “喝，喝。”秦帆立马叫酒。

        酒很快送来，两人就又喝上了。秦帆一喝酒话就多起来，想哪说哪，先是说万教授的死纯粹就是偶然，让陌子川别自寻烦恼啥事都往身上揽，然后是要想开些，千万别跟自己过不去，再就是边喝边骂，不着边际。陌子川则是一句话不说只是听着。小蝶听来听去就是死了个人，越听越没劲，心想天灾人祸生老病死比比皆是，又有什么大不了的？索性趴一边呼呼去了。

        不知不觉已晚上十点多，酒也已喝完，两人看上去都已醉醺醺的。

        陌子川起身说要回去了，又叮嘱秦帆关注下万教授什么时候开追悼会。

        秦帆本不放心陌子川一个人回去独处，但一听这话就安心了，说尽管放心，回头电话联系。

        出了“上云溪”，与秦帆道别后，陌子川就抱着小蝶在夜色中顺着步行街走了去。

        快出步行街时，小蝶也回想完了自己今晚的一番闹腾，甚是得意的冲着陌子川叫了一声。

        陌子川情绪很糟，边走边道：“我知道你是故意的，但你让我将你怎么办？好吧，我可以将你留在身边，但你要答应我一件事。”小蝶心道你说，忽闪忽闪的眨着眼睛。陌子川便道：“如果，我是说如果有天秦帆，也就是你今天见到的这个人到我的房间来抱你了，那便是我不在了，你要跟他去，记住了？我不想留你在身边就是不想有这么一天，嗯……希望你听得懂。”

        “汪，汪汪。”小蝶两叫，脑袋在陌子川怀里来回的蹭着，她已全然明白秦帆为什么会唠唠叨叨费那么多口水了。

        走到东音南门口时已近晚十一点，陌子川没有犹豫，直接朝天桥走了去。

        天桥上并没有琴声传来，但可以看到有几颗脑袋在蒙纱女子每日抚琴的方位晃着。上了天桥，就看到是三个小青年在和蒙纱女子说什么，好像是在出价。陌子川没有凑上去听，而是依旧站到了每日站着的地方。

        这时便听蒙纱女子说道：“我这琴只送不卖的，送你们你们却又拿不动，好啦好啦，不要说了好么，我要抚琴了。”话毕就听琴声响了起来，正是令陌子川如痴如醉的那首曲子。

        那三个小青年相互交换着眼色，当中就有一人“呼啦”一下撩起了袖子吆三喝六道：“我说你这小娘皮可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信不信我哥几个连琴带人一起抢了？”说着三人摩拳擦掌，就摆出了一副要动手的架势。

        小蝶看不到是何场面，但只听着就好不生气，张嘴就汪汪汪的叫了起来。

        她这一叫，那三个小青年立马扭头看了过来，很惊诧的样子，想必才发现身后有人。

        恰天桥北头又有几人有说有笑的上来了，于是那三小青年终没有胡来，嘴里骂骂咧咧的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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