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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救人


  四天的时间过得很快,在经济高速发展的21世纪,少数民族的传统节日也不可避免的染上了商业的气息,虽说政府的形式主义及较为严重,但在万人狂欢的氛围下,目瑙纵歌节还是热闹无比。

  此时距离中国的传统节日元宵节还有一两天时间,但在大熊的竭力挽留之下,我与王梦婷就继续留在了德怒州,计划元宵节一过,就回家。

  在不断汉化的今天,景颇族人对于汉族的传统节日也颇为重视,于是在元宵节的当天,我们与大熊的家人一起回到他的老家过节。

  大熊的老家在罗伊镇的一个自然村里,距离国界仅仅只有20公里左右,三个小时的车程以后,我们到达了目的地。

  大熊的爷爷家居住在海拔1500米左右的一个寨子里,村寨规模大多在40至60户之间,“寨子”我们这里对是少数民族聚集地的称呼,村寨一般依山而建,面向坝子和河谷,靠坝一端,称为“寨脚”,靠山一端称为“寨头”。

  在过去,寨头、寨脚都有标志,寨脚的标志是进村道路两旁用木柱简单搭建的寨门,寨头的标志是在村寨通往山顶小路旁的某一种自然物,可以是石头、大树或树桩。寨门前有一片被严禁砍伐的树林,林中设有村寨进行集体祭祀的“能尚”(景颇语,汉语称为“官庙”)。除“能尚”所在神林外,村寨周围被作为水源林的森林,也禁止砍伐,植被保存良好。

  村寨内房屋建盖分散,户与户之间相距几十米甚至百米,一幢幢楼宅隐现在苍林翠竹丛中。房屋多建盖在山坡平整出来的台地上,同姓氏家户的住宅分布相对集中,从一个老家分出的各个小家都在老家住宅旁建房,除非老家附近已经没有建盖地点才另择新址建盖。

  而大雄的爷爷是一名对越反击战的老兵,他爷爷与他奶奶的相遇同大多数抗战士兵一样,战斗负伤,然后村民照顾,再然后接喜结良缘。但也正因为是外来人,所以只能自立山头。

  大熊爷爷家是竹木结构的瓦房,在过去只有少数地方的山官、头人才有瓦房,现在条件好了,瓦房也就多了。房屋是一个长方形,分上下两层,下层距离地面高度1至2米,用于堆放薪柴、农具并饲养着猪、鸡的家禽。上层住人,用竹子隔成若干间,每间有一个火塘,除炊事的火塘外,火塘四周就是家人歇息的地方。

  房屋框架除柱子外,基本都用竹子做成,用藤条绑扎,屋顶以瓦片覆盖,墙面和地板均用竹子编织或剖开铺成。

  大熊的爷爷年轻的时候受过部队的熏陶,眼界不可能只限制于村里,所以大熊的爸爸算是村里最早出来打拼的一批人,在九几年的时候,只要肯吃苦,多少还是可以发上一笔小财,攒上一笔家产的,所以大熊自出生起,就一直呆在了德怒州市区。

  大熊的奶奶走得早,他爷爷也在这里呆了几十年,舍不得离开这里的,所以大熊每次回家,一有空就回一趟老家。

  “你是许言吧?”大熊的爷爷看到我们的到来还是很高兴的,尤其是看到我来了,直接说出了我的名字,这令我挺惊讶的。

  “是的,爷爷,我就是许言。”对于老人我是很尊敬的,尤其是抗战老兵。

  “我以前就听大熊说过他在部队里的事,尤其是你啊,特别感谢你对我家大熊的照顾。”大熊的爷爷把我们迎到家里后,跟我讲着大熊小时候的故事。

  午饭过后,大熊的爷爷休息去了,而我、王梦婷、大熊三个就无聊的待在了家里。

  “我们出去转转呗”大熊一边说着,一边用手做了一个开枪的姿势。

  我知道这是大熊按捺不住寂寞,准备上山打猎了,刚好我从部队退役以后就再也没有碰过枪,整个人不免有几分兴奋。

  “我这里只有一把,等我再去借一把我们就上山。”大熊带着我去到了他的一个朋友拿那里。

  “熊仔,回来啦!”一个上身内穿白色立领衬衣、外套黑色圆领外衣,下身穿黑色长裤,头戴红蓝色相间的方格棉纱布圆筒形头巾,随身背着挎筒帕(即背包)和长刀的男子隔着老远的距离同大熊打着招呼。

  “罗叔好。”大熊回礼道。

  “嗯,准备去哪啊?”罗叔同我与王梦婷打完招呼后问着大熊。

  “借个喷子逮点野味。”这是大熊们这里的方言,但大体听得出是什么意思。

  “我家那丫头在家,找她带你去拿,注意安全啊!”罗叔对这些事习以为常了,也就不怎么放在心上。

  “罗敏也在家?”大熊看上去很高兴。

  “嗯,放假了嘛!”说完就走了。

  “罗敏是谁啊?”我好奇的问道。

  “罗叔家女儿,现在差不多是十三岁了吧,小时候我每次回来,她就也别喜欢跟在我屁股后面玩。”大熊介绍着罗敏。

  翻过沟坝以后,我们到了罗叔的家,罗敏正在家门口借着光亮做着作业。

  “敏子!”大熊老远的就喊着罗敏的小名。

  “孙锅锅!”罗敏回应着。

  “放假啦?”大熊关心的问道。

  “嗯。”罗敏一点也不害羞,仔细打量着我与王梦婷。

  “借你家喷子使使,我跟罗叔说了!”大熊直接说明来意。

  “嗯,我带你去拿!”

  我们跟着罗敏到了后山,在一颗二人环抱的大树下面,罗敏挖出了油布包裹的猎枪。

  看着这个老古董,我的心理还是很激动的,虽说没有在部队里的那些装备打着过瘾,但平日里能有机会摸摸这些宝贝,也还是很高兴的。

  告别罗敏之后,我与大熊到另一处山里拿到了大熊存放的另一把枪。

  我们三个,拿着两把打钢砂的改装枪游走在边境线的深山密林里,三个多小时过去了,我都不知道我们到了什么地方,也幸好大熊对这里的地理位置格外熟悉,不然单靠我一个人,估计早就迷路了。

  “嗖…嗖…!”山里突然传来了几声流弹的声音。“还有别人在打猎?”我好奇的问着大熊。

  “可能吧!”大熊也不是很确定,毕竟在这些地方喜欢打猎的人还是很多的。

  “嗖…嗖…嗖…!”又传来了几声流弹的声音。

  “不对,是M4的声音。”当我听出是突击步枪的声音时,我本能的蹲下警觉起来,握紧了手里的猎枪。大熊听到我的话以后,也顿时拉着王梦婷蹲了下来,时刻注意着四周的动静。

  大约一分钟以后,南边三四百米外的山坡处的树林里有一个人影窜动,看上去很慌乱,在那个人后面不到一百米处,两个缅甸特征的人正在疯狂地追逐。

  我看到这样的情形,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仇杀,更有可能是毒贩之间的仇杀,这里靠近缅甸,而缅甸又有着山兵,这些割据一方,占山为王的部队靠着毒品壮大自己的势力,而毒品的主要输出对象就是我国。

  “妈的,敢打到我们国家了!”作为一个中国人,中国的领土神圣而不可侵犯,刚好我与大熊也是当过兵的人,对于这样的事绝对是触及了我们的底线。

  骨子里的血性战胜了我们的理智,我与大熊不由自主的端起了猎枪,瞄着那两个缅甸人扣动了扳机。

  或许我们那一刻早已被愤怒冲昏了头脑,没想过什么国际纷争,也没考虑过猎枪的射程。

  只听到两声枪响,什么事也没有发生,没有人倒下,也没有人朝我们开枪。要说唯一有变化的就是,他们追逐的三个人在听到枪声以后都停下了脚步,看着我们这里。

  我们这里灌木比较多,他们没有发现我们。

  或许是我们的枪声惊到了对方,那两个缅甸人还以为是我们的边防过来了,短暂的打量之后就头也不回的原路折返了。

  而那个被追逐的人如临大赦,呆在原地,但没过多久,就昏倒了。

  我让王梦婷呆在原地别动,与大熊慢慢的摸了过去。

  无论昏到的那个人是好人,还是坏人,我们都应该过去查看一番,然后打算交给警察局,毕竟是非法入境,很有可能会是毒贩之类人。

  警戒四周以后,我来到了那个人的身边,看样子约莫四十余岁,摸了摸,还有气,搜身以后,只发现一把早已打完子弹的95式手枪,其他的有效证件一样也没有。

  “看看他那里受伤了?”大熊应该是看到了地上的血迹,对我说道。

  我把那个翻过身,发现了左肩的弹孔。我随手撕下他的衣服,给他简易包扎了一下,就背着他,带着王梦婷一起下山了。

  到了村里,大熊没有惊动其他人,找了个借口从他爸爸那里借了车,拉着我、王梦婷、还要那个昏迷的人去到了镇上的医院里。

  到了镇里,我报了警,警察到了医院,对我们几个人做了笔录,我们在路上商量好了,隐去了上山打猎的事情,就说在山林里闲逛的时候发现了他。

  留下我们的联系方式以后,我们三个又回到了从村里,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样。

  第二天,我们告别了大熊的爷爷,回到了德怒州市区。

  当天下午,我的手机响了,是一个陌生电话,我接了起来。

  “你好,请问是许先生吗?”电话那边,一个浑厚的声音问道。

  “你好,我是,请问你是?”我布置到他是谁,我看到来电显示的是德怒州的号码。

  “不知道能否见你一面,当面感谢你的救命之恩!”这时候我才知道电话那边的人就是那天我与大熊救的那个。

  “好,什么时候,哪里见面?”我也很好奇她的身份。

  “下午三点,格宜茶馆。”说完他就挂了电话。

  我拨通了大熊的电话,跟大熊简单的说了一下情况,大熊表示他也要去,毕竟对方身份不明,难免遇到什么特殊情况,有他在,也好多个照应。

  挂断电话没多久,大熊就到了我住的酒店,临近三点的时候,我与大熊到了赴约的地方。

  茶馆里一个客人也没有,只有几个服务员在吧台里坐着玩手机。

  服务员看到我与大熊进来,就起身招呼,我与大熊找了一个靠门的位置,点了一壶普洱茶,坐着等待。

  十几分钟过去了,还是没有人,我与大熊也不想再继续等下去,就在我们起身准备结账走人的时候,一个西装革领的男人走了进来,我看到他的样子,知道那就是那天我与大熊救的那个人。

  “是在不好意思啊,让两位久等了!”他没有说自己的名字,二是邀请我们进了里面的包厢。

  “你就是许言吧!”他给我发了一只烟,我看着是大重九,想来他很有钱。

  “嗯,我就是许言。”我没有抽,而是把烟放在一边,回答道。

  “那这位是?”他仔细打量着大熊。

  “他叫大熊,也是那天救你的人。”我没有说大熊的真名,就怕万一发生事,能很好的保护他。

  “那天真的多谢二位的救命之恩,大恩不言谢,这点小小的心意还请二位收下。”他说完就从包里掏出了一张银行卡,在银行卡的背面,写着密码。从他的字里,我看得出一丝方正。

  我也不客气,收下了银行卡。

  “爽快!”他哈哈大笑了起来。

  “不知大哥贵姓?”到现在为止,除了他的长相,我对他一无所知,自然想要弄清楚一些事情。

  “我姓王,单名一个骁字。”

  “不知王大哥那天为何会被人追杀?”我也不怕得罪人,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看样子两位应该还是学生吧?”王骁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嗯,学生!”

  “两位应该当过兵吧,不然开枪的时候不会隐藏的那么好。”王骁继续问道。

  “当过两年义务兵而已!”我也不怕他知道,故意隐藏反而会适得其反。

  “王大哥问了我们这么多,你可是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我笑着说道。

  “我啊,浩腾集团的董事,那天在缅甸办事,结果遇到山兵打仗,就被掳去了,幸好几个保镖奋力突围才逃了出来,没想到他们竟然敢追到中国境内,哼,但最后还是多亏遇到了你们,我才捡到一条老命。”说道被山兵抓去的时候,王骁还是很愤怒的。

  “这是我的名片,今后到了德怒州我做东,希望二位赏脸。”王骁帝国了两张名片,我拿过来一看,标注的的确是浩腾集团执行董事。

  在包厢里,我们有随便聊了几句其他的东西后,就起身告辞了,王骁本想留我俩吃个晚饭,但我二人不远与他有太多的交集,就拒绝了。

  回到酒店,王梦婷不知道去了哪里,我对王骁身份还是有些怀疑,就打开电脑,看看能不能查到这个人。

  新媒体的力量是无穷的,狗仔队的职业精神尤其让我佩服,在我输入几个关键词后,网页中跳出的都是王骁的花边新闻,作为德怒州第一商业集团的执行董事,他的一举一动都牵动着整个德怒州的大部分行业,尤其是地产行业。

  多方浏览之后,我能大致的肯定他的身份,但深层次的东西就不是在普通网站可以查到的了,至于他所说的遇到山兵这事,我是一点也不相信的。

  我也不想知道太多,知道的太多对我也没什么好处,说不定还有可能遇到其他的事情,等得到一笔报酬,对我而言,已经是很好的结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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