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千万给我保密

方圆今天收到了家里来信。**在信里说，她们所在的那个地方，大部分人已经回城了，眼下只剩方家和刘老还没有回城的消息。方圆父亲方化舟为此事着急，盼着能早点像别人一样回城，便几次三番写信询问原单位，却迟迟没个明确答复。方化舟焦芳烦躁之下，病倒一个多月了。那里地处偏僻，缺医少药，父亲的病拖了一个多月未见好转。
老父生病，自己返城希望渺茫，方圆晚饭也没心思吃了，一个人坐在屋发呆。
听到敲门的声音，方圆芳心烦乱地走到院里问了一声是谁？听到柳明芳的声音，他过去开门。
明芳抱着那两本数学书：“方知青，我来还你书的。”
方圆闷声说了句请进，明芳跟他进了屋。
李红花悄悄溜进院来，贴在窗台下听墙根。就听里面柳明芳的声音：“方知青，我有几道题不太会做，想请教你一下。”
“今天我实在没心情，再说我也不一定会，改日吧。” 方圆郁闷的声音。
李红花听了撇嘴。心说，柳明芳，人家方知青都懒得搭理你！还厚着脸皮粘着人家，哼，不要脸！
屋子里，明芳听着方圆情绪不对，这才注意到方圆脸色不大好，饭桌的碗筷也没动。
“你还没吃饭？大冷的天不吃饭怎么行？漫漫长夜，这怎么挨到天明啊？”明芳说着端起碗，碗里的粥早凉了，“我给你热热去。”
方圆眼睛潮湿，闪着泪光摆手：“算了，我吃不下。”
明芳看着对方：“你怎么了？”
方圆摇头叹气。
明芳看到桌上有一封信：“是家里出了什么事？”
方圆神色忧郁：“我父母仍在乡下，不知何时才能回城，父亲见别人纷纷回去了，他自己没动静，着急上火生病了。拖一个月了也不见好……”
“你爸病了？去医院看医生了吗？医生怎么说的？”
方圆捂住脑袋摇头。明芳就明白了，一定是就医不方便。
“你能说说你爸是什么症状吗？”
方圆抬眼看看明芳，手指着桌上那封信。
明芳拿起信展开，信里大致描述了方化舟病情，说是，起初是发热，咳嗽，过了些日子，胸痛，痰多咳嗽不见好，嗜睡吃不下饭，这样下去如何得了，云云。
明芳将信里谈到方父病情的部分看完，把信放桌上。根据信上说的症状分析，应该是呼吸道感染，很可能是肺炎。若是现代患者去医院的话，医生先做X光片检查，采集痰标本化验等手段，弄清楚是细菌病毒还是支原体病毒引起的炎症然后对症给药。
但眼下根本没那条件，明芳的判断也仅仅是信里说的症状。
看着方圆忧心忡忡的样子，明芳动了恻隐之心。且不说方圆不顾危险下井把娘打捞上来，救母之恩不能忘，就是得知别人有了困难也不能袖手旁观啊！
明芳下定决心之后说道：“从信里说的症状，方伯父可能得的是肺炎，应该抓紧医治，如果你信得过我，我为伯父开个药方如何……”
方圆惊讶地盯着明芳好看的脸庞：“你？”
“不错！”
“你一个小姑娘，什么时候会看病了？”
“我……噢我是小时候住**家，姥爷教了我些医药常识，对付一些常见病，应该没问题。”
“可是，我父亲在外地，这远水也解不了近渴啊？”
“伯父生病，你可以请假去看望，药品顺便带去。另一个法子，就是包裹邮寄。”
“我是实在挂念，可去一趟到那里要好几天，跟邮寄到那儿时间差不多。”
明芳点头：“那这样，明天上午我把东西拿来，放到柳宅后院，我从大柳树那儿爬树上墙，放到墙根下，你取了再去邮局寄出去！”
方圆点头：“怎么听着跟地下党送情报似的？好吧！谢谢。”
“方知青，你下井救了我娘，我们才应该好好谢你呢！你放心，伯父吃了你寄去的药，不出半月，肯定病情好转。再吃上十天半月，保准就好了。”
“那敢情好！”
“所以呀，你得打起精神，你把我归还的这两本书复习一下，完了帮我解疑答惑，教学助长嘛！行不行啊，方知青？”
“行行行！听你的！”
“还有，我开药方的事情，方知青千万给我保密哟！”
“保密？怎么说的跟真的似的？”
“我没跟你开玩笑啊？”
“你去哪儿弄药？”
“这你甭管，反正我有法子弄到。”
“天方夜谭！”
“所以你得答应保密！”
“为什么？”
“你想，一个小姑娘会看病，谁信啊？”
“那倒是，我也不信。就当你是逗我开心，安慰我呢！”
“那好，咱们出水再看两腿泥！我走了！”
李红花听到柳明芳说要走，她赶紧先溜出院子去了。李红花躲在暗处，心说，柳明芳想讨方知青喜欢，简直是想疯了，竟敢说自己会看病！你会看病，你会出丑还差不多！
明芳从方圆处出来，就觉得身后有人尾随着自己。她也不理会，大摇大摆地朝村外走。
直到出了村，她身后的人影才没了。她心想，与其明天起个大早，不如趁着现在没人，去空间取出药来，这就送过去，省得明天去柳宅叫人看到。
明芳按了下左手芳，进了空间医院。浏览了下药品货架，从上头取出盐酸安溴索分散片，氨茶碱片，肺宁口服液各十瓶，又拿了十盒阿莫西林，放到一块也是一堆东西。
医院有现成的塑料袋盛，上面印着“明芳医院”字样，用来装药品多有不便。还有这些药盒，她差点忽略了，又是一阵手忙脚乱地把药盒药瓶一个个撕开扔掉，把药片分装到白纸上包好，每包纸上写清口服的剂量。她抬头看见衣架上自己的纱巾，过去扯下来把药品包好，出了空间。抱着东西返回柳家老宅后院。
她用胳膊挎着纱巾包裹，爬着柳树跳到墙头上，再跳到院里，把药品放到墙根下，而后窜上墙头，攀着树干出溜下来，时候已经不早，赶紧跑回家去了。
……
李红花一宿没睡好，她越想越生气。柳明芳算什么东西，竟敢跟自己抢方知青？哼！跟我过不去，我叫你到时候哭都找不着坟头！
第二天早饭都没吃，李红花背起书包往外跑，她不去学校，直奔柳家后院。到那棵柳树下，她费力地爬上墙头，跳到院里，一眼看见了明芳纱巾包着的药品。
李红花抄起纱巾包裹迅速跳上墙头，顺着柳树爬下来。李红花抱着包裹狂跑出村子，快走到社中的时候，瞧着左右没人她把包裹扔进路边的大坑里。心说，柳明芳，叫你讨好方知青，方知青找不到东西，他一定会以为你吹牛欺骗他，非恨死你不可！
李红花扔了东西走出去大约十多米，终于没忍住又跑回去，跳下土坑，解开纱巾，把纱巾一抖，药片药瓶撒了一地，她不懂药品也不感兴趣，随便扒了些浮土把药品掩埋了，把纱巾塞进了自己的书包。
柔软的纱巾蓝底粉花，太好看了，她就没见过这么漂亮的纱巾，李红花哪里舍得丢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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