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第12章
唐意刚到江市的前几天一直忙着和詹姆斯“叙旧”。
曾滢热心肠当了把助攻，特地放了詹姆斯几天假让他陪唐意在江市转转。
然而几天时间一过，唐意毫无进展，只能气呼呼地甩了詹姆斯，跑来找程佳期玩。
她来的这天，程佳期正准备去汤羽的公司，顺便就兼职一下保镖。
程佳期考虑了一段时间，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干脆答应了汤羽的建议，给她当几天模特。
不是正式签约的那种，就是帮婆婆的忙。
叶恺渊和汤羽这对父母比圈子里许多豪门长辈开明大度，一点都不挑剔程佳期这个性格外放洒脱的儿媳妇。
记得有一次，叶知年不在国内，程佳期单独受邀去参加某个贵妇名媛茶话会。
有人背后议论她被她撞见，当场怼得那几个长舌妇哑口无言。
这件事一传十，十传百，没几天就传到汤羽耳朵里。
她当场就吩咐把那几个人踢出自己所有的聚会名单。
消息再一传十，十传百，通过曾滢的口传回程佳期这儿。
她当时就觉得，这个婆婆能处。
投桃报李是传统美德。
既然婆婆需要，程佳期“献个身”也没关系。
程佳期以前就留了身材尺码在汤羽这儿，今天直接过来试装。
汤羽中途亲自过来看了眼。
“体脂率浮动不大，体重也没有太大变化，”她看着程佳期，不吝表扬，“保持得不错。”
程佳期正好在对着镜子凹姿势，外套松松垮垮掉在肩头，闻言笑眯眯答一句：“都是我老公的功劳。”
汤羽这时正巧注意到她后颈有一块印记，是极其暧昧的淡红色。
她冷嗤一声，“把衣服穿好。”
一语双关。
汉语文化属实博大精深。
唐意在一边咂嘴：“真不要脸！”
汤羽这才注意到她，递去一个赞赏的目光：“竟然有一个敢说真话的，你叫什么名字？”
唐意乖乖站直，“美人姐姐，我叫唐意。”
汤羽依稀有些印象，“哦……唐厉是？”
唐意：“我哥。”
程佳期冷笑：“姐姐是你叫的吗？叫汤总！”
唐意撇嘴不说话。
汤羽招手叫来化妆师，“再检查一下她脖子，别漏过细节，一会儿试片。”
没有直接说出口，已经是故意给程佳期留了面子。
化妆师看了眼她后脖颈，秒懂。
汤羽简单交代完注意事项，带着几个助手转身就走，临走前不忘跟唐意告别，让她有空去叶家吃顿饭。
人走了，唐意发自肺腑地向程佳期感叹：“老板，你婆婆好和蔼啊！”
周围人正默默做着手里的事，听见这句感叹，心有戚戚地对视了几眼，不说话。
程佳期挑眉，“不然你来她公司上几天班再评价？”
唐意愣了下，疯狂摇头。
有阴谋！不来！
＊
程佳期一连换了十几套新品试拍了几组片子，结束时已经是下午。
中午时海伦带人送了午饭过来，特意点的河滨路一家价格昂贵的粤菜外送。
这顿午餐又一次让羽飞的员工见识到，汤总到底有多宠这个儿媳妇。
汤羽固然是对儿媳妇比较好，还有一个原因别人都不知道，只有海伦知道。
早上汤羽吩咐秘书订餐送到摄影棚时，跟海伦感叹了句：“要是伺候不好叶知年家里的这位小祖宗，还不知道他要怎么找我麻烦呢！”
语气看似抱怨，脸上却也不见得有多不情愿。
海伦只能应承着不多嘴。
不过餐送到那会儿拍摄还没结束，程佳期匆匆吃了几口就又继续忙碌。
结束时才觉得有点饿，就让唐意和保镖司机下楼买点下午茶点心请所有工作人员一起吃。
摄影棚与世隔绝，程佳期独自回到休息室，才发现外面下起了大雨。
她一直很喜欢下雨天。
小时候会跑进雨里淋得浑身湿漉漉，回到家再痛痛快快地泡个热水澡。
反正也没人会责怪她不懂事。
她从小被严格要求健身锻炼，身子骨比同龄人不知道好上多少，淋场雨也生不了病。
后来长大了，渐渐改掉那些幼稚的习惯举动，变成喜欢趴在窗前看雨水划过玻璃留下一道道水痕的场景。
雨雾朦胧了窗外的景象，她伸出手指在玻璃窗上点点画画。
很快，两个小人手拉手的画像就出现在窗上。
虽然笔触简单，却抓住了人物的精髓，任谁都看得出来，那是她和叶知年。
她拍下照片发给小人画的另一个主人公。
没有第一时间得到回应也不着急，转而打电话约曾滢和叶玟霏晚上一起吃饭。
叶玟霏说她晚上约了校友同学吃饭，校友就是帮她出过主意还击傻逼同门的那位，
“要不你和滢姐一起过来吧！听他们说都认识的，人多热闹。”
认识？
程佳期微挑眉梢。
怕是认识曾滢吧。
“行啊，我没问题，我和唐意一起，你问问曾滢。”
叶玟霏：“妥了！有热闹她哪会不来？”
她说了地址才结束电话。
……
程佳期在休息室待了会儿，玻璃窗上的小人画已经被雾气笼罩，渐渐模糊了轮廓。
唐意和保镖还没回来，门外却忽然多了些动静。
是有人在走廊上说话，断断续续的。
她原本没在意，就在这时，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了。
“要不就这间吧，这间和其他几间隔得比较远，言晚姐喜欢清静。”
推门的人衣服上没有戴着羽飞员工统一的铭牌胸针，看起来三十出头，穿着打扮时尚精致。
随之而来的一股浓郁香风熏得程佳期下意识屏住呼吸。
跟在她身后的年轻女孩就是羽飞的员工了。
女人没想到休息室里还有别人，脸上有些惊讶，随即淡淡笑了笑，“原来有人啊，你怎么不早说？”
这句话是对身后的年轻女孩说的。
责备语气还算温柔，却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倨傲感。
“啊抱歉，我不知道。”小姑娘神色慌张，举手投足有些青涩，看样子像是新来不久的员工。
她走上前一步，朝着程佳期鞠了一躬，“不好意思啊这位小姐，您看您方不方便腾出这个房间，言小姐需要用。”
“言小姐？”程佳期歪头笑问。
女生愣愣点头，“哎对！就是当红女演员言晚言小姐。”
大概是奇怪，在羽飞居然还有人不知道言晚是谁。
站在小姑娘旁边的女人微微一笑，身姿端得笔直，“实在不好意思，我们言晚对私人空间的要求比较高，这次是和羽飞谈合作代言的事，需要占用一下休息室，麻烦你腾一下。”
程佳期没动，缓缓交叉着双腿，一手搭沙发背，一手搭在膝盖上，颇有大姐头的气势，“羽飞应该没有穷到只剩这一间休息室吧？”
女人脸色微变，强自扯出一个笑，“我想你没听明白我的意思……”
“怎么了？”一道略带沙哑的嗓音加入进来，门口的两人立刻回过头，旋即挂上满脸笑容。
“言小姐……”
“晩姐，你怎么出来了？你再稍微等一下，这边马上解决。”
言晚没理会她们，一眼就注意到了休息室里的女人。
很眼熟。
她慢吞吞摘下墨镜，看清了对方的脸。
漂亮得令人印象深刻。
言晚迈着优雅的步子走进休息室，还没来得及找个单人沙发落座，优雅步伐忽然被悠悠响起的声音打断——
“没有敲门就敢直接进门，这就是当红女星的涵养吗？”
程佳期弯起手肘撑着一边脑袋，歪头打量着这位当红女星，“你来和羽飞签约啊？”
言晚的经纪人走上前来，态度已经有些不耐烦：“你是羽飞的模特？”
看身材身高确实很符合羽飞汤总的审美，只是这张脸完全没有任何印象，应该是个新人。
言晚从容坐下来才漫不经心地扫视程佳期一眼，“现在的新人这么不懂事？”
程佳期看了眼门口示意：“你可以走了，羽飞不会和你合作。”
言晚和经纪人的脸色骤然一变，“你什么意思？”
程佳期一脸坦然地实话实说：“你惹我不高兴了啊。”
“老板！你这儿怎么这么热闹？”唐意提着下午茶纸袋走进来，人高马大的保镖跟在后面。
言晚也带了两个保镖守在门口，然而和程佳期的这位保镖兼司机一比，不仅身材比不上，气势也不在一个水平。
“东西都送完了？”程佳期没再理言晚等人，只抬眼问唐意。
唐意点点头，先将屋子里几人扫了一遍，察觉到气氛有些不对劲，便走到程佳期身边，隐隐形成保护姿态。
“东西有点多，花了点时间，他们让我转达对你的谢意。老板，这些人是谁啊？”
程佳期从纸袋里拿出一杯咖啡先喝了口，才慢悠悠开口，眼皮都不抬，“不认识。”
唐意心领神会，“那就是闯进来的咯！”她撸撸袖子，给保镖递了个眼神，“正好！我好久没活动活动筋骨了，岳哥，男的交给你，女的交给我！”
保镖很配合地走上前，和唐意一左一右守在程佳期身边。
言晚几人明显已经被这番阵势吓到了，急忙起身退到保镖身后。
经纪人拔高音量大喊：“你们想干什么？小心我报警！”
员工小姑娘颤颤巍巍地，“言小姐是羽飞的贵客，你们……”
程佳期淡淡接话：“我说她不是了。”
经纪人反驳：“你什么意思？羽飞什么时候轮到汤总以外的人做主了？”
“她当然能做主。”海伦走进休息室，凌厉目光从小员工身上划过，根本不理言晚经纪人立马挂上笑容的脸色，径直走到沙发边弯腰赔礼：
“叶太太，实在很抱歉！是我没有管好员工，导致出现了这种失误，真的很抱歉！”
海伦小心翼翼赔罪的模样彻底惊呆了言晚和经纪人。
海伦是汤羽的首席助理，娱乐圈时尚圈里的人哪个不是对她客客气气小心奉承，哪见过她现在这副仿佛大祸临头诚惶诚恐的样子。
等等——
海伦叫那个女人——叶太太？！
那她不就是，汤羽的儿媳妇？！！
“海伦姐，这边拍完了，你替我跟妈妈打声招呼，我先走了。”
程佳期根本不看其他人精彩变化的脸色，叫上唐意拎着东西，递给海伦一袋。
“请你喝下午茶。”
走到门口，言晚下意识退后几步让开道，脸色僵硬苍白。
“对了，海伦姐！”程佳期回头，脸上笑盈盈的，“如果和这位什么女星小姐解除合作给羽飞带来了什么负面影响，一切损失我来承担。”
海伦赔笑，“叶太太您客气了，汤总可舍不得让您承担什么损失。”
程佳期眨眨眼不置可否，“那就找她儿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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