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第17章
两人走出青远县合作社，苏立夏见四下无人，就小声对身侧的赵南方说：“吃饭什么的就是为了见你随便编的借口。”
赵南方直勾勾盯着苏立夏，明显等着苏立夏说下去。
苏立夏被盯的不自在，“本来没打算麻烦你的，但是现在是真的有事找你。”
起初只是想了解一下知青回城探亲的流程，哪知突然发生变故，那个王海军不是个好东西，苏立夏察觉以后就随便撒了个谎。
被死死盯住的苏立夏不得不将事情的首尾老实跟赵南方交代。
赵南方神色凝重，后疑惑的问苏立夏，“你怎么知道的王海军不是好人的？”
王海军长着一副老实人的面孔，表面上有热心肠，时常帮这个帮那个的。最近他走访下来，很多人在不知道王海军真面目以前都觉得他是个好人。不自觉就将自己的事情告诉这个知心叔叔，这也就便于他做事。
怎么发现的？现在回想起来，敲响苏立夏心里警钟的是他猥琐的气质，那种在电视剧里被演烂的。但是她要怎么跟赵南方描述？
赵南方看见苏立夏紧皱的眉头，以为是苏立夏不愿意说。“算了，也不是非的知道。但是你说的没错，王海军确实不是什么好人，从现在开始你最好不要再和他有任何来往。如果以后你有什么事要找我，就去今天那个地方。”
赵南方往前走了一步，迎面而来的压迫感，让苏立夏不得不后退几步，“啊，我知道了。以后我不会跟再跟他有交集。”
听到苏立夏的保证，赵南方放下心，转身往前走，“走吧。”
苏立夏跟在后面问道，“去哪？”
“你不是说要去吃饭？”
还真的吃饭！转头一想赵南方之前帮了自己好几次，是该请他吃个饭好好谢谢他。
中午时分太阳越来越热，苏立夏悄悄走在赵南方后面，躲在他的影子里，竟然真的会有些凉爽。
苏立夏站在国营饭店的门后，手不自觉抓住了自己的钱包，这个地方应该没有自己想的那么贵吧。
三年了，来到这个地方三年了，苏立夏一次也没有来过国营饭店吃饭。只从她听叶芳说这个地方很贵后，每次路过她连眼神都不给这个地方一个。
是不想来吃一次吗？不！是因为贵！
可是现在，她不仅要去里面吃饭了，还要请别人在里面吃饭。
赵南方转过头，疑惑的看着苏立夏。
苏立夏赶紧微笑上前，“走吧。”
赵南方熟门熟路找个位置坐了下来，苏立夏只能跟着他。
他们坐下以后，一个小姑娘那个菜单过来，略带羞涩的对赵南方说：“你来了赵同志，今天吃些什么？”
赵南方询问苏立夏，“你想吃什么？”
小姑娘顺着找南方的视线，仿佛此刻才看见苏立夏，上扬的嘴角看见苏立夏的那一刻拉了下拉。
苏立夏立即明白过来，连忙说：“我都可以，就你平时吃的哪些？”
赵南方还没来得及说话，小姑娘开口了，“平时赵同志就自己一个人，现在加了一个人，跟平时一样赵同志能吃得饱吗？”
“菜品一样，但是可以多加量。这样我想两个人就能吃的饱，是不是？”苏立夏知道人家小姑娘什么心思，懒得跟她计较。
赵南方感觉到了小姑娘对苏立夏的态度有问题，平时挺热情的一个人，现在竟然这么没有礼貌，语气冷了下来，“就照她说的上。”
小姑娘见赵南方帮着苏立夏更加委屈了，立即说，“可是。”
“小燕，人家点完了，你还不回来干嘛呢。”厨房的方向传来中年男人的声音。
叫小燕的姑娘的话被打断，只能气鼓鼓的回去了。
赵南方怕苏立夏不开心，解释道：“这个地方是第一天来的时候合作社的人带我们来的，每天来是属于工作餐。”
工作餐？听到这个苏立夏立即一副果然政府的人都会走上贪污腐败的道路的表情。
看懂苏立夏的表情，赵南方耐心的解释，“我们每次出差都会有补贴，有额度的。不是你想的的。”
苏立夏当即否认，“我没有，我怎么会这么想呢。”是也不能承认。
赵南方见苏立夏积极否认的样子竟然不自觉嘴角上扬，明明是再普通的一句话不是吗？
“我跟刚刚的那个姑娘不熟，我每次过来吃饭的时候她会帮忙点餐。如果她让你不开心了，你今天就多吃点，让我饿着。”赵南方总觉得应该说些什么，毕竟姑娘家就是容易生气。
苏立夏被赵南方这个说话给惊呆了，这个人说的是什么话。让他饿？这是什么直男发言。
饶是苏立夏觉得自己见的多，这时候也不知道如何回答，只能嗯一声，不让氛围尴尬。
见苏立夏同意，赵南方觉得苏立夏应该是不会生气了。
可能这个时候还没有到吃饭的高峰，饭店里只有苏立夏他们和饭店的人。饭店的人这会都在后厨，大厅里只能剩他们两个。两个人不说话，空荡荡的大厅都能听见气流声。
“你找我有什么事吗？”赵南方觉得苏立夏应该是有事情要找自己的，但是明显对面的人没想好怎么开口，或者是不好意思开口。
本就是求人的，既然别人已经开口，苏立夏也就不矫情直接说：“我想给我大姐请探亲假，但是我现在觉得似乎比较难办，是有什么道道在里面吗？”
赵南方点头，“青远县现在已经乱了，关于知青的管理他们统一就是不给出。”
“凭什么！”苏立夏听见十分生气，声音没控制住就大了起来，空旷的环境下显得尤为明显，苏立夏自己也吓了一跳，立即向对面的人道歉：“不好意思，我没控制住。”
赵南方理解苏立夏的愤怒，这也是他们来这里的原因，“现在政策没有以前那么严了，越来越多的知青通过探亲这个途径回家，然后找机会就不回来了。他们害怕知青不回来就用这种方式控制知青。”
苏立夏听到这里竟然被气笑了，什么叫怕知青不回来，知青本来就不是这里的人，凭什么他们回自己的家还要被这些人阻挠。
“青远县更加特别，这里有着你不知道的黑暗，所以你想让你姐现在请探亲假，算是很难。”
听完赵南方的话，苏立夏的心里跌进了谷里。
“既然这里黑，我走□□呢？”苏立夏试探的问。
既然能让黑暗存在，就必定有人走。
赵南方深深看了一眼苏立夏，“你们两个都付不起这个代价。”
代价是什么赵南方没有说，苏立夏心里差不多也知道。
苏立夏有一次对这个糟糕的时代感到无力。
苏立夏满腹委屈，“你们不是已经来了吗？”
赵南方听见苏立夏已经变了的声音，抬头就看见苏立夏蓄满泪水的眼睛，他懂此刻的苏立夏，“你先别着急，回城探亲肯定是可以的，只不过事情还要一段时间才能彻底解决，就是可能你等不到那个时候。”
只要能解决时间不是问题！
苏立夏眨巴眨巴眼睛，点点头，“我是太激动了，不好意思。”低下头她有小声说:”我答应了娘，一定要带大姐回去。刚刚我以为没有希望了所以才那么激动的，你别介意。”
说话间，一个中间男人端着菜来到他们座位。有外人在，他们便不方便在谈论下去，两个人便静静的吃饭。
饭后，苏立夏准备回陈家村，赵南方叫住她，给她找个车搭着回去。苏立夏还是顶着一个小时的大太阳才到陈家村。
知青点，她灌了自己一壶水才觉得自己活了过来。
苏立夏躺在床上思考着，怎么才能拿到回乡探亲的证明？
突然院子里传来喧闹声，苏立夏赶紧起床去查看，迎面撞上苏春雨。
“大姐，你现在怎么回来了？”
苏春雨看清楚苏立夏，侧着身子进屋锁上门，一边说一边开始换身上的衣服，“地里的活已经差不多忙完了。这几天就不下地了。”在地里忙的时候一身汗，现在忙完了，回来就想换个干净的衣服。
苏立夏接着问，“姐，你之前回家的时候，介绍信是谁给你开的？”
“找村长开的，但是村长好像也要去县里盖章的。怎么了？你现在问这个干嘛？”苏春雨将换下来的衣服放进盆里，端起盆将准备去河边洗衣服。
“我跟你一起去。”苏立夏跟在苏春雨后面说。
门外马涛正巧拿着衣服，看见苏春雨说：“春雨，你要去洗衣服？我今天伤着腰了，你看能不能帮我的这件衣服也洗了？”
其实之前马涛也是让苏春雨帮忙代洗衣服的，时间久了就像是约定熟成，每次他都将衣服放到苏春雨的篮子里，苏春雨也不说什么直接就洗了。今天特地来说一声，是因为之前跟苏春雨闹矛盾，特意给她一个台阶下。
这几天苏春雨算是想明白了，既然自己跟马涛合不来，其实没必要勉强自己非要嫁人。其实自己还想回家的，如果嫁人以后回家就更加困难了。所以苏春雨决定跟马涛断了，只是还没来得及说。
没等到苏春雨拒绝的话说出口，苏立夏在屋里听见马涛的话，出门后直接挽着苏春雨的胳膊往大门外走眼神都没有给马涛一个，“大姐，愣着干嘛快点走啊，现在去洗衣服的人肯定很多，去晚了没有就没有好位子。”
马涛盯着苏立夏的背影，只从这个苏立夏来了之后，春雨不仅一天没有跟自己说话，甚至吃饭也不叫自己，现在衣服还不给洗。心里愤怒，他咬紧腮帮子，算是恨上苏立夏。
马涛拦住苏春雨，“你什么意思？”
苏立夏挡在苏春雨前面，对着垃圾男没有什么好脸色，“你怎么脸那么大呢，凭什么让别人给你洗衣服，自己没长手还是怎么的？”
马涛阴沉着脸，“管你什么事，我跟你姐姐是对象。对象帮忙洗点衣服怎么了？”
苏立夏想呸这个不要脸的，还没来的及，被苏春雨拉住，接着苏春雨说：“马涛，之前可能让你误会了，我从来都没有正式答应过做你的对象。以后也不会了，所以希望你以后别再说这样的话，做这样的事。”说完拉着一脸懵的苏立夏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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