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打个嘴仗2
“不愧是我江哥。”后桌陈阳说。“班长还是大哥你现在二者兼具了。”
江远想起公交车上后桌陈阳的信息。“上课发信息，你手机还在？”
陈阳掩着面指着讲台上被倒扣着的手机，手机壳上的中指小人暴露在了视野里。“放心吧，在被收走的最后一刻把聊天删了。”
一套操作行云流水，手机不在，但命保住了。
江远朝他比了个大拇指，对他的勇气百世百分百的肯定。
“男人的手机。”陈阳压低声音。“永远不止一部。”
话音刚落，一截断裂的白色粉笔就砸在了陈阳的脑门上，落在了白色的桌面上，抖落下一层白色的粉末。
这截粉笔本应该落到江远头上的，但在即将触碰之际，江远头一偏，粉笔理所当然的落在了他后桌陈阳的头上。
“突击枪”没有着急放发功而是一改常态的笑了起来。笑里透着一丝明显的诡异，本就安静的教室再一次屏气凝神。
“突击枪”缓缓靠近陈阳的座位，边走边慢条斯理的说“回答一下课本第三题。”
他本就无心让陈阳回答，因为他用脚想都知道陈阳不会，他只是单纯的想让他到后面站着，不要扰乱他的课堂。
练习册还停留在封面的陈阳心一紧，喉结滑动着吞咽口水。
和陈阳如出一辙的江远，眼神瞟过“突击枪”的书，迅速的翻到了第37页。
题目大致在说作者最后一段想表达的意思，全片大概一页占满，密密麻麻，江源的眼神和脑子再快也追赶不上近在咫尺的“突击枪。”
陈阳颤抖着双腿等待“突死神”的猎杀。
陈阳的同桌邵澈在“突击枪”距离两桌的位置把自己和陈阳的练习册调换。
苍劲有力的字如同复制般的印在了练习册上。陈阳嘴比脑子快，吐字不清的读了第一行。
“突击枪”瞪着两人，打算好好的教训一下，这两人次次都这么干。不止上课调换下练习册这么简单有时邵澈还直接帮做，叫他上黑板写题邵澈还能给陈阳偷偷顺个答案。
平常这么干为了不影响上课进度“突击枪”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今天他在气头上不可能这么轻易地放过他们。
“突击枪”在心里措好一大堆不带脏字但是杀伤力极强的话。刚要出声就被门口的声音打断。
打断“突击枪”的是一声报告。男孩声音张扬，直挺挺的站在门口。
男孩顶着一头黑不黑蓝不蓝的头发又重复了一遍“报告。”
那头刺眼的蓝发以及他的穿着打扮都和这里的墨守成规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视觉受到了极大的冲击。
“突击枪”昨夜就收到了通知说是有新生，还是很不错的苗子，还说是陈院长推荐过来的让他多多关照。如今这“蓝苗子”站在门口，丝毫看不出“好”的意思。
“突击枪”把那些要骂人的话咽回肚子里，打算给新生塑造一个良好的形象，所以并不打算发作，起码不是现在。
“你先在走廊等我。”突击枪嘱咐大家接着念课文，自己摘了扩音器准备给学生“爱的洗礼。”
教室里的齐声朗读，杂着极其细微的讨论声，偶尔有几颗不安分的头往外伸。
“你们以前学校对发型没什么要求吗？”
“有。”
说完这一字就是一阵沉默，“突击枪”一直在等下文，显然对方没有下文。还一脸人畜无害假装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的样子。
“突击枪”嘴一抿“我不管你以前怎么样，之来之则安之，今天下午去把头发染回来，然后在让班长带你去领一套校服，你以前的成绩我看过，希望你不要受环境影响。”
说完“突击枪”就摆手示意这位人畜无害的“蓝苗子”进去。
到门口的“蓝苗子”退了回来。“老师，我坐哪？班长是谁？”
“你坐班长旁边，班长是江远。”
“突击枪”缓了下神准备给对方指下江远的位置，没想到对方先是一愣，下一秒便泰然自若的走了进去。
班级里的窃窃私语转变成了正面讨论，读书声瞬间不知所踪。
余妄扫视了班级一圈眼神落在了江远旁边的空位上。
哪个位置本来就是个不爱说话的女生的，后来毫无征兆的办了退学就没人再见过她了，这个位置空了很长一段时间。
余妄拉开椅子，在四十几双眼睛的注视下坐了下来。
那一瞬间倏然安静了下来，只能听见椅子和地面的摩擦声。
那张桌子上还刻着一些模糊不清的字，应该是那个女生留下的印子不深只有淡淡的隔痕。
有几个按捺不住地女生眼神直勾勾的往这里瞟，然后就开始嫌弃自己原本的同桌。
“好久不见。”余妄朝江远说了一句，声音不大，只有周遭几个能听得见。
这长达二十分钟零五十五秒的好久不见。
“你们认识？”陈阳八卦的头再一次凑了过来，但看到桌面残存的粉笔灰又怯怯的把头缩了回去。
这里的进度比余妄原来的学校快些，加上“突击枪”的语速配合着某些像英文的普通话这节课余妄相当白上。
“突击枪”站在讲台上用黑板擦敲击着木质讲台，发出沉重的“砰砰”声。声音停止“突击枪”指着余妄说“赶紧叫班长带你去拿校服。”
说完“突击枪”便带着她极富少女心的粉色保温杯走出了教室。黑板的最左边是她留下的课后作业。
每一项都至少耗费二十分钟的时间，作业旁边还用红色粉笔潦草的写了“认真”二字。
余妄感到深深地震撼，第一次如此真实地感受到语言的博大精深，其中蕴含的意义不容小觑。
班级里的人显然都习惯了，已经拿出本子刷刷的写了起来。
震惊之余，余妄拍了拍一旁的江远。中二还不自知的说了一句“麻烦你跟我走一趟。”
“麻烦你先从椅子上起来。”
伴随着一声极其拖沓刺耳的金属和瓷砖的摩擦声，余妄才缓缓的从椅子上站起来。还大幅度的伸了个懒腰，手直接伸到了江远的头顶，手臂直接扫过江远的头发，直接把江远的头发弄成了一团斜着的杂毛。
江远就差把无语两个写在脸上，瞪了一眼余妄“给你三秒，恢复原样。”
说完这句话江远才意识到不妥，因为被弄糟的是自己的头发，让余妄复原不就是让余妄撩拨自己的头发吗，想想就怪。江远刚要出声说“不用”一只手已经覆上来，轻轻的摆弄着他的头发。
余妄靠江远很近，布料贴着布料摩挲着，一股淡淡的香味迎了上来，像是残存洗衣液或是沐浴露的香气。香味没有持续太久，因为香味本人已经迅速地移开了。
江远有些不所以，余妄为什么溜得那么快，直到旁边的笑的前俯后仰他才知道自己的头发经历的什么。
“那么轻柔的动作竟然整出了个这么狂野的发型。”陈阳快被这个造型笑岔气了。
江远一掌拍在了他的背上，这回他是真的岔气了，贴的桌面叫苦不迭。
“阿近，你好狠，我五脏六腑都被你打错位了。”陈阳的同桌还十分配合的给陈阳递水。
他们都叫江远叫阿近，因为江远说过不喜欢自己的名字，所以他们就想了个接近的。
江远没再和他掰持，把他那已经被搓的可以上街乞讨的发型弄了回来。
那位惊世骇俗的造型师已经在门口等着了，身边还围了几个女生，个个羞羞答答，含羞带怯的。
江远走到她们身边轻声说到。“各位别装了，不是平常能杠着桌椅上下跑五楼不带喘的，还能徒手干翻校外流氓，还能跟学校的狗打起来。”江远说的很快那群女孩来不及制止他就一口气吐完了。
那几个女生眼看败露也不装了，揪着江远打了几下。最后还是摆出一副自认很优雅的表情，和余妄摆了摆手。
“她们真的能跟狗打起来吗？”余妄问。
“真的，最喜欢和你这种伸个懒腰能伸上天的，还能把别人头发整成鸡窝的打架。”江远把他刚才的一系列都点了出来。
余妄有点心虚，但明面上的气势不能输。“你小时候不是一口一个哥哥叫的可甜了吗，现在嘴怎么这么厉害。”
江远小时候确实一直叫余妄哥哥，那是江远不爱与人亲近，就喜欢和余妄待在一起。
一遇到事了就喊哥哥，也十分奏效，余妄都会第一时间冲出来帮他解决各种疑难杂症。他们的年纪差不多大，余妄只比江远大了三四个月，可那时候在江远眼里余妄就是个无所不能的大哥哥。
江远听到余妄的话，嘴角抽搐了下。细想一下真是头皮发麻，这段记忆他还是印象深刻的。不过现在提起来对他来说多少是有点尴尬的，他以前确实天天追着余妄喊哥哥，还时不时抱着余妄哭。
江远轻咳一声试图掩盖余妄的这句话“走吧，等下就上课了。”
余妄看江远现在精彩万分的脸，都快憋出内伤了。但怕引发不必要的争端还是忍着笑，跟在江远后面。
存放校服的地方就在这栋楼旁边的图书馆里，如果按照正常速度五分钟不用就能到。
“要不然你顺着扶手滑下去吧，我怕等你自己走到楼下杂物室都关门了。
“那他就不能晚点关吗？”言语恳切，真诚发问。
“……”
这一路余妄倚着铁扶手，眼睛在楼梯道的名画和台阶上的标语来回切换。看着看着忽然响起一阵极其骇人的音乐。
先是一段悠扬的调子，紧接着就是拖长音的歌声。“爸爸妈妈殷切的目光中，我孜孜不倦的读书，在熹微的晨光下，我将课本一遍遍重温……”歌声大概持续了一分钟，停顿了两三秒后“同学们上课时间快到了，请马上回到座位，准备上课。”这句话重复了三遍
合着这么隆重还就只是个预备铃。
歌词是音乐老师联合教导主任写的，曾一度斩获校园元旦晚会表演曲目第一名。
主评委是教导主任，副评委是各年段的音乐老师，表演者是校长。
歌反响很大，收获几栋楼的哀嚎。
“你们的铃声真是。”余妄似乎在想适合的词，顿了一下。“别具一格，天籁之声，让人瞬间清醒，我给打满分，最后一句‘准备上课’重点表扬。”
最后一句是副校长录的，听起来就像是从牙缝里硬挤出来的话，让学生不寒而栗，毛骨悚然。
这是因为这段各路领导联合出品的上课铃，上课睡觉的人数骤减。
“我们学校的起床铃更好听。”江远说。
这个好听意味深长。
这个好听余妄没有深究，反倒问了一连串危险系数极高的问题。
“不穿校服会全校批评吗？”
“教导主任和年段长头发多吗？”
“那边的猫和狗是一对吗？”
“偏科太严重有解决方案吗？”
最后一个问题他放慢了语调，带着小心翼翼的试探“我妈这几年过得怎么样？”
陈妈一直和余妄说自己过得很好，加上陈妈天天拍小朋友玩闹的场景给余妄，余妄起初是相信陈妈过得真的不错；直到今天亲眼看见陈妈，他开始怀疑这几年陈妈到底是这么过来的。
(https://www.23xsww.net/book/71440/71440077/32388352.html)
1秒记住爱尚小说网：www.23xsww.net。手机版阅读网址：wap.23xsww.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