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8章 禁术·幽偃术
谢烟烟和谢言都没有对秦小河和柳依依表现出太过分的敌意。
谢家本身也不是一个好战凶狠的家族。
偃师是能创造一半生命的人，他们这类人，大多都是温和派。哪怕谢言这种看起来冷冰冰的家伙，实际上也并不是不好相处那一类。
谢言望着桌对面的两人，问：“我想知道，你们愿意出手帮助二姐逃走，是不是因为二姐跟你们说过些什么？”
秦小河扭头瞧着柳依依。
秦小河什么都不知道，他只是察觉到了偃甲老鼠的存在，然后跟着偃甲老鼠摸到柳依依的门口，就听见了柳依依跟谢天下的对话。
接着，他很自然地担任起了那个诱饵。
可柳依依之前跟谢天下说过什么，他的确是没听到的。
谢烟烟和谢言也一起看向柳依依。
柳依依坦然道：“在我洗澡的时候，她闯进了我的房间，然后希望我能帮她掩藏行踪。她跟我说了她的哥哥还有舅舅研修谢家禁术的事情，说她被你们谢家软禁，是最近才得了机会逃出来的。”
柳依依瞧着对面一高一矮的两个谢家人，反问：“她说的话，是不是真的？”
谢言：“她竟然跟你说了这么多……”
柳依依睁了睁眼，“你的意思是，她没骗我？”
谢烟烟：“你已经知道了禁术的存在，那你可知道，二姐在这一整件事情中，扮演了一个什么角色？”
柳依依尝试猜测：“无辜的受害者？”
谢烟烟笑了笑：“你看，这就是她口中的叙述。站在她的角度，她的确是受害者，被家族软禁，不得出云中城。但是，你知道谢家软禁她的原因吗？”
“她牵扯到你们家的禁术？就是那种需要用活人来研修的偃术？”
秦小河听见这话，突然怔了一下。
他虽然没听说过谢家的禁术，可是柳依依说的，“需要用活人来研修”这种特征，他是亲眼看见过的。
荒宅里的老车夫，还有酒楼后巷的四个蛮人。
他们都被金属偃甲掏空了的肚子……
秦小河突然插嘴道：“我有个疑问。”
“你想问什么？”
“你们谢家的偃甲，是金属的还是木头的？”
“……”谢烟烟和谢言对视了一眼。
谢烟烟道：“你不是已经摧毁了我的偃甲，你不知道？”
“不，不对……我只跟你提过我的仇人是偃师，我遭遇过偃甲，但是我没有告诉过你，我遭遇的那具偃甲，通体都是金属，青黑色的，刀剑都劈不开的怪异金属。
你的偃甲，却是木料所做。”
柳依依接着道：“也就是说，谢家的禁术，是以金属偃甲作表现的？”
谢言开口：“金石无心，木叶有灵。谢家的偃术，使用的材料都是各类木料，以木灵为心，创造一个不完全的生命。
而谢家的禁术，也称‘幽偃术’。
幽偃术驱动的是材质更高级的偃甲，可是，金属与石料是很难产生灵的。
为了保证幽偃术驱动的偃甲能够完整，不，应该说能够更加接近于‘真人’，幽偃术走向了一条邪道。那就是，‘噬人’。
通过食用人类的五脏六腑，在幽偃甲体内创造一个类似于活人的生理循环，以此，来塑造一个‘完整的灵魂’，一个邪灵。”
谢烟烟望向谢言，“言哥，有必要告诉他们这么多吗？”
谢言：“他们知道的已经不少了，何况……可能还有一位苦主。”
秦小河低下头，喃喃道：“幽偃甲，这次对了……是幽偃甲！”
他猛地抬头，瞪着谢家兄妹的眼中有血丝遍布。
“你们家的二姐，她掌握了幽偃术？她能制造幽偃甲？她才是我的仇人？”
柳依依伸手按住秦小河的肩头，柔声道：“秦少侠，冷静一点。时间对不上，二姐是最近才逃出来的，没超过半个月。而观澜山庄早在一个多月前就……”
秦小河闭上眼，缓缓地吐了一口气。
“对，不是她，那会是谁？她哥哥？她舅舅？”
柳依依轻轻摇头，“二姐说过，她的哥哥和舅舅，都已经被谢家……清理了门户。”
柳依依转头看向对面的谢家兄妹，寻求确认。
谢烟烟点了点头，“是的，二姐的哥哥和舅舅，都已经被宗祠的长老们出手，给杀死了。”
秦小河怒声道：“那还能有谁会学会你们谢家的禁术？还能有谁会顶着你们家的烛龙印行凶？”
谢烟烟同样提高了音量，“这也正是我们想要寻求的真相！”
柳依依道：“二姐！跟幽偃术有关的人只有她！我们做了一个错误的选择，我们不该帮她逃走的！”
秦小河霍然起身。
谢言：“往哪儿去？”
秦小河没回头，“去把那个二姐找回来。”
“她已经逃走了很长时间了，你现在去追，来不及了。”谢烟烟道。
秦小河回过头来，“没关系，她如果突围出了牧马关，说好了她会联系我。”
谢言突然笑起来，“你觉得她会按照约定那么做？”
“……”秦小河沉默。
他突然发现自己将88号鎏金镜子给了二姐，是一件画蛇添足不讨好的事情。
因为如果二姐的确跟幽偃术有关系，跟屠杀观澜山庄的凶手有关系的话。
她有什么理由继续联系秦小河他们？
秦小河和柳依依，不过是二姐的挡箭牌和棋子罢了，用完，就可以丢了的那种。
秦小河颓然坐下，他突然觉得自己好蠢。
明明到了自己眼前的线索，他偏偏一甩手远远地丢开了。
摸云楼真正的三层楼上，陷入了沉寂。
谢家和柳依依他们双方没有想到，情报一汇总，得出的竟然会是这么一个结果。
柳依依沉吟一阵，道：“或许，我们还有一个办法。”
“怎么办？”
柳依依从怀里掏出了那面小银镜子。
“云亭净界。”
说着，柳依依一弹指，划破自己的手指头。
小镜子镜面氤氲，雾气消散。
云不亭蓬头垢面，披头散发，像个活鬼似的出现在镜子里。
倒是把谢家那俩兄妹吓了一跳。
“依依，如果没有真正要紧的事情，回家来我绝不饶你！”云不亭嗓音嘶哑，有些抓狂地挠着头发道。
云不亭，刚刚睡下！
就被摇醒了，憋屈。
柳依依用哄孩子似的口吻安抚云不亭，温柔地道：“不亭啊，你帮我们联系一下88号镜子现在的持有者呗。”
云不亭一瞪眼，“咋了，秦小河被人偷了还是被人抢了？瓜娃子，这么愣的吗？”
云不亭骂骂咧咧。
“……”秦小河默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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