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中秋事变

　　月满之日，便是中秋。

　　秋菊都开好了，江都府大小各地都酿了菊酒，做了菊花糕。在前些日子的中元，天像发生了异变。宫里的孟大人多次向王上上书，说天像有变，近日可能会有大变需加以戒备。戒备半月，安然无恙。宫里宫外便放松警惕，开始着手准备中秋之事。

　　长沙府却没那么幸运。凤凰县来报，说西北的大山在中元那日发出绿色的光芒，照亮了整个夜晚的天空。山中的村民以为天神发怒，相继以自杀谢罪。原以为此事平定，未曾想。接下来半月，每日在西北山中，都能发现村民的尸首。死亡原因极其离奇。临近中秋，每晚从山中传来阴柔的哭喊声，不几日，绿色的雾气便笼罩了凤凰县。吸食了雾气的村民，有的神智不清，有的皮肤破裂腐烂致死，有的五脏六腑破裂。更为离奇的是，毫无学识的铁匠，竟一夜之间晓得识文断字，带着众人推翻了楚军的政权。大批凤凰县的百姓出逃，导致附近多个村庄都有类似的情况发生。

　　楚国王族将此事镇压下来，不许朝野内外外传。更为奇怪的是，楚国发动了对荆南地区的占领。所到之处一片血腥。

　　羽轻尘从湖边打上来两条新鲜的鱼。洢人将洗好的衣服晾在木制的架子上。师父突然出现在木屋，定定的盯着洢人，她周身的气息都不同了。

　　“洢姑娘，尘儿”

　　“师父”二人跪下。

　　“不足月余，洢姑娘周身的气息都不同了。看来这修行对你帮助很大。夫人会很高兴的”师父说话时，眼睛里有种不同意义。

　　“师父笑话了，还是夫人和师父的点化使弟子精进。”

　　“修炼本不应被打扰，可为顾全大局。朝中来信，羽家急召羽轻尘归家。”师父凝重起来。

　　“师父，江湖朝中可是哪里出了什么事？父亲与王上从未急召过我，哪怕是北伐之重任，朝廷都是商议多时决定的。”羽轻尘说这话并不无道理。羽轻尘对于魏国来说，无疑是致命武器。寻常一般的战争，王上只会派孟南柯出征。所以世人都称孟南柯为魏国第一猛将。北伐之征，开封府南下直逼江都，差点破了长江防线。又值巴蜀大雨，河水水位上涨，江南地区遭遇百年难遇的水难。眼看快要亡国，朝中才派出羽轻尘平复战乱。

　　“三言两语说不尽，还是速速回朝复命为好。夫人让洢姑娘独自在此地一人修行。直至完成七七四十九天期限。”师父说完便独自一人离去。

　　“洢儿，我……”羽轻尘不知如何开口。

　　“不必说，尽快回去。”洢人依旧冷冷的回答道。

　　双修这些日子，二人关系俞发紧张，前些日子，洢人还搭羽轻尘一两句话。过了多日，竟像敌人般，你不理我，我不理你。而二人的感情发展是那种，明明对方就在眼前，却又种深深怀念对方的感觉。总之羽轻尘这些日子，过得有些痛苦。但又不想离开，他有些享受这样平凡的日子，若如此过一辈子倒也是逍遥自在。

　　羽轻尘走后的第二日，正值中秋佳节。洢人做了菊花糕，酿了菊花酒。若是羽轻尘在这里，定会与她畅饮一杯，与她讲他在战场上的雄姿。她未必讨厌他，但又无法对他敞开心扉。她身上背负的东西太多太多。她一人喝着酒，赏着月，苦笑着，痛苦着。

　　恍惚间，他仿佛看见一位穿着白衣拿着酒的公子站在自己面前。很像他，但不是他。洢人发动了凝神的中阶天赋，思绪。那个男子，是那晚梦里亲吻她的那个男子。她觉得自己花眼了，再次运气于心发动更深的思绪。

　　没错，这不是错觉。她的面前。的的确确站着一位白衣男子。身材要高于羽轻尘许多，不，应是高于大多数人许多。再看长相颇为清秀，若是扮上女装，必定是比洢人还要美的女子。眼神中有种说不上来的邪魅与深沉。看的时间久了，会另人生畏，但是又离不开视线。的确，在男子中，实在少有这般美艳的男子。洢人觉得，这词用的没错，就是美艳二字与他十分符合。

　　突然，洢人拔刀了，比着对方的脖子。“你是谁？怎能来此地。”洢人在尽力的清醒。

　　“尊主让我给你送凝神高阶的内功心法。还有中秋礼。你若是近期经常运气不畅，心脉不定，胸口淤闷。这便是排解最佳的方式。”男子解释来意，并将一壶酒放在桌子上。

　　“我怎能断定真假。”洢人对此人的来意充满警惕。

　　“礼物已经送到，其余便是姑娘的事了。尊主交代，荆楚大战在即，若姑娘未能战胜羽轻尘，助楚夺回荆南之地。那么姑娘幽州的家人与兵马一并斩杀。到时锅中的肉炖好了，尊主定会邀你品尝。”男子边说边向碗中倒酒，一饮而尽后径直走了。

　　洢人依然恍惚，她以为自己醉酒了。其实她中了凝神的高阶天赋，倾注。她觉得顿时气血通畅，心中不快顿时化解。而桌上的酒，越喝越令人兴奋。尤其是男子拿来的酒，像是服了毒般上瘾。

　　半梦半醒中，洢人打开了心法。好巧不巧，这心法却是在品酒中，将气息停留在酒境中，借着酒境中的天然真气，加以心法要领。她渐渐的在修炼中回味起了往事。

　　幽州被契丹人攻陷，她被一个神秘人救走。家人被胁迫，在幽州驻扎的兵马全都被关押。她一人在外苟且偷生，父母亲在江都得知消息上报，朝廷命令关闭江南盐路，进而引起北伐大战。北伐大胜后，神秘人将她交给北方，父母以免通关银为条件换回了洢人。所有心中的往事，将她的仇恨一点一滴的堆积。怒气直冲。心法的力量直逼高顶。绿晶石的力量偷偷的潜入了她的身体，从绿晶石嗜血那一刻开始，洢人渐渐变得无法控制自己。

　　雷声四起的竹林，雨落的很大很大。木屋中的女人像疯魔般怒吼着，如一头雄狮。她如炬的目光，在原本美丽的面容下带着仇恨令人不寒而栗。

　　七七四十九日就要来临。出关后，她便是杀人不眨眼的女魔头。无数的快意恩仇，全在一壶酒中。她饮尽了杯中酒，杀尽了刀中影。无数的泪雨拍打在她的身上，像老天对她的惩罚。她，是复仇者，更是保护者。战乱常有时，唯有战而平息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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