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第12章
大学上课，基本都是以宿舍为单位坐在一起，就算关晚晚和向晚意大学两年都不对付，关晚晚也没有说要跟向晚意分开坐。
除了因为中间夹杂着路今圆和许茹，还有就是，她关晚晚没有那么幼稚。
不像向晚意！
乘人之危，趁机跟她提要求。
关晚晚匆匆从后门进入教室，一眼就瞭到了教室前排坐着的三人。
她走过去，正侧头跟许茹说话的路今圆余光瞥到，出声：“你去哪了？”
路今圆以为向晚意那么早出门是来教室占座位，结果到了教室，学生来了不少，就是不见向晚意影子。
关晚晚站在桌边，放下背包，面不改色地扯了谎：“去了意满园。”
意满园是学校的东食堂，距离这栋教学楼和宿舍都比较远。
路今圆哦了一声，她没多想，而是问：“去东食堂吃了啥？还起了个大早去吃。”
关晚晚：“小笼包。”
“好吃？”路今圆问。
关晚晚吃过一次，还算不错，“嗯。”
“那咱俩中午去吃小笼包？”路今圆转头对许茹说。
她刚才跟许茹讨论的，就是中午吃什么。
许茹点了下头。
没有了路今圆的追问，关晚晚视线从她身上移向了坐在两人外边的向晚意身上。
而向晚意也在这时抬头。
这是两人今天的第五次对视。
两人的眼眸中没有丝毫波澜，一片平静。
关晚晚手指弯曲，指关节敲着两下桌面，“你要跟我挨着？”
这一句是很简单的询问，不带任何攻击色彩，只因为以往她来就算坐在一排，中间还隔着路今圆和许茹，不是像现在这样，两个座位紧密的连在一起。
向晚意与许茹之间，还隔着一个座位，关晚晚的意思是让向晚意挪一下，这样等她坐下，她俩之间就隔了个空位。
关晚晚不是为她问的，而是提醒向晚意。
向晚意这种幼稚的无法再幼稚的人，肯定是不想跟她挨着的。
而关晚晚嘴里某个幼稚的人，在关晚晚话音落下时，身体微微后靠，胳膊随意搭在椅子上，面露微笑说：“好啊。”
关晚晚：“…”
怎么跟预想的不一样？
向晚意的回答，让四周的同学全都看向了她们。
论坛的那个帖子部分人都看过，现在两人上课都要挨在一起，更是让他们对帖子的内容深信不疑。
许茹这时轻声提醒：“老师来了。”
关晚晚向后看，老师已经端着保温杯走到了讲台前。
她只好咽下还想要说的话，坐下。
座位之间的距离真的很近，她只是落座，却与向晚意收回的胳膊有了短暂碰触。
碰到的位置，还是腰间。
向晚意是有痒痒肉的，她小时候没少偷袭向晚意的腰。
明明很痒，向晚意却强忍着什么都不说，只会抓着她的手腕，用力的往旁边拉扯。
等到实在忍不下去，才会板着脸，怒声叫她的名字。
而关晚晚挠向晚意的痒，为的就是看向晚意破功的那一秒。
此刻被向晚意的胳膊划过的地方，虽不是很痒，但留下了勾人的触感。
等到课上了十多分钟，关晚晚才从这种莫名的感觉中走出来。
课桌上关晚晚的笔记大敞着，纸面上记满了笔记，字迹很潦草。
说好听点，是洒脱不羁，随心随意，满是自由的味道。说正常一些，就是能看清写的是什么的鬼画符。
向晚意余光扫到顿了一下，首次领教关晚晚的笔记，无法用言语表达内心惊讶。
注意到向晚意在看她，关晚晚趁着老师喝水的间隙，在笔记本上写了一行字。
【说吧，你要什么？】
她没忘记早上向晚意说的好处。
字迹还是很绕，但不难看清内容。
向晚意握着笔的手移到草稿纸上，手腕轻微的动着。
【先上课。】
字写的很快，很工整。
与关晚晚的狂草对比很清晰。
向晚意说先上课，关晚晚就等到了下课，她知道就算追着问，向晚意说了上课就不会在上课时回答她。
结果等她下课想要继续时，向晚意起身除了教室，直到上课才回来，也没有回她的微信。
如此这般。
最后一节课即将结束。
关晚晚这一上午过的不怎么好。
满脑子都在想向晚意要的好处。
实话实话，她身上没东西能够给向晚意。
向晚意有的，她没有，向晚意没有的，她也没有。
从小到大，她与向晚意相处时，同等的付出，但她还是觉得向晚意的付出大于她。
关晚晚不会因为讨厌向晚意，就忘记向晚意之前对她的好，恩是恩，讨厌还是讨厌。
下课铃响，四人起身往教室外走。
路今圆冲着二人说道：“我跟许茹要去东食堂吃饭，你俩要一起吗？”
向晚意：“不了。”
关晚晚看了一眼向晚意，跟着说：“不了。”
后者看了过来，关晚晚扬眉：没错，就是在学你说话。
让你一个上午不理我。
被冷落是世界上最难受的事情，无论对谁，无论何时。
路今圆和许茹在同一时间看向对方，随后又很有默契的转身。
决定不去干扰，不去多问两人。
如此特殊的情况下，要把空间留给她们。
-
从教学楼出来，向晚意扫了辆车，关晚晚跟着她，骑车到了校门口。
公交车站就在百米外，两人一前一后走了过去。
向晚意全程没有问关晚晚跟着她做什么，因为得到的回答可能是——路这么宽，你少自作多情。
关晚晚是个口是心非的人，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等关晚晚主动。
公交很快就到，待到前面的人上车，轮到向晚意和关晚晚时，车厢里只有三个位置，一个单座，一个后排连座。
关晚晚扫了一眼后，转身扫码。
此时车上的人数还算少，一会儿只会更多，向晚意坐前排，要是她去后排坐着，到时候向晚意下车她可能都不知道。
她在想要不要就站在向晚意边上。
关晚晚已经做好了打算，可等她转身，看到的却是向晚意路过前面的单人座，径直走到车厢后面。
坐到了那个两人座上。
嘈杂的环境，充斥着各种味道的车厢，车窗外是车水马龙。
四四方方的窗口前，树影闪动。
一个恍惚，关晚晚忽然回到了五年前的盛夏。
同样的空位置，同样的人。
向晚意如同今天一般，忽略掉前排的空位，直径走到了后排两人座。
五年前，关晚晚知道向晚意选择两人座是在等她，就算面无表情没有说一句话，她也知道向晚意是要跟她坐一起。
那时候，她根本不会想别的，会无视车厢的人，一边跟向晚意吐槽一边走向后座。
吐槽的事情有很多：天气太热，天气太冷，向晚意考试又比她高，向晚意跑步又没她快，向晚意错的那道选择题她对了，向晚意说要请她吃冰淇凌但是没有，向晚意……
但五年后，关晚晚不敢去想别的，她只认为向晚意向后走是为了跟她保持距离。
想着，关晚晚一言不发的，迈向单人座。
后座面色本恬然的向晚意，看清关晚晚的走向后，好看的眉头皱起，唇抿了起来。
星辰般的眸瞬间黯淡，如夜晚厚重的云彩，看不到璀璨。
“关——”
车厢里不少京大的学生。
向晚意低声叫：“向晚意。”
关晚晚刚好走到座位旁，听到熟悉的声音她抬眸望去。
就这一个愣神，座位被后上车的人占据。
关晚晚低头看着座位上的人的头顶，随后目光如刀扫向后排的向晚意。
难怪向晚意没事叫她名字，原来打着这个心思！
太过分了！
向晚意皱着的眉舒展，对于关晚晚投来的目光，她弯了弯眸，轻笑着问：“向同学，我这里有空位置，过来坐。”
被给了台阶，关晚晚自然踏上。
她拢了拢背包，坐到了向晚意旁边。
胳膊一伸，如剑一般拦在向晚意脖子前，“你故意的。”
故意让她没有座位。
向晚意侧眸，“没有。”
关晚晚才不信，不然以向晚意的性子，怎么会在明知道自己在跟着她，她还主动叫自己的名字。
不过这些都无所谓了，现在跟着向晚意的事情算是被挑明，舌尖扫过上颚，关晚晚问：“你要去哪？”
向晚意按下抬在她面前的胳膊，眸弯了弯：“你要跟我一起？”
明知故问。
关晚晚收回的手抱在胸前，轻哼了哼，“谁说我要跟你一起？路这么宽，我也是恰好上车，你少自作多情。”
向晚意挑了下眉，“哦。”
说完，向晚意道：“我要去市图书馆，不知道你的目的地是哪？”
关晚晚不解地蹙了下眉，“去市图书馆做什么？学校的图书馆不够你学习吗？”
“有几本书学校图书馆没有，打算去市馆那里碰碰运气。”
向晚意话说完，关晚晚无声颔首。
公交车已经发动，风从车窗吹进，吹散了记忆中的夏。
当一缕风吹起发丝，向晚意含笑的眸凝望着关晚晚，语气温柔：“说吧，跟着我做什么？”
关晚晚不知道向晚意到现在为什么还在装不懂，就是非要她自己说出口是吗？
说不清的情绪涌在心口，堵在心口处不上不下。
当公交车拐过一个弯，关晚晚红唇轻启，低声：“你要的好处是什么？”
话音落下，向晚意怔然。
她没想到关晚晚跟着她，目的是为了这个。
以她对关晚晚的了解，像早上这种在她的逼迫下答应的事情，关晚晚从来都会单方面销毁。
瞧着身边人认真的模样，向晚意忍俊不禁，唇角不自觉地扬起道弧度，她靠向关晚晚，在她耳边问道：
“就这么想给我好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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