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巨鬣群突袭
翻过这座山，意味着到青玉山也就差不多还有10天的路程。凌初穿越到这个世界也有两个礼拜了，这一个礼拜跟着言璟桓一路上顺顺利利，倒也让凌初渐渐忘记了第一个礼拜时的狼狈。
一路上看帅哥打怪做饭也不外乎是一种享受，凌初得到的是心灵和身体的共同愉悦。
不过，最近巨鬣出现的次数未免太多了一些。
心满意足地吃完今天的晚饭，凌初开始望着燃烧的火堆发呆。
最开始一天能遇到两头巨鬣就很难得了，最近一出手就是五头起步，甚至还偶尔有结伴出现的巨鬣。
但是，今天
“言道友，今天怎么连一头巨鬣都没见着？”凌初干脆地把疑惑抛给了言璟桓。
用剑次数多了后，言璟桓每晚都会细细擦拭一遍自己的剑，这把通体金色的剑名为“羲和”，这让凌初想到了《山海经》中的十日之母，而剑确如其名，发出的剑光也如阳光那般耀眼温暖。
虽然今天没有拔过剑，但言璟桓还是习惯性地坐在凌初身旁擦拭着羲和，一边回复道：“的确有些奇怪，但也可能是接近仙界灵气愈发浓厚的缘故。”剑修将擦拭干净的剑平举在面前，金色的剑身在火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辉。他只看了一会儿就将剑收回了剑鞘。
“总之日后小心点就是，只是巨鬣的话在下还是应付得了的。”
“凌姑娘放心歇息就好，在下会护凌姑娘周全。”
似乎是为了让她安心，说这话的时候，言璟桓露出他招牌的灿烂笑容。
“扑通”凌初的心紧紧地揪了一下。她对龙傲天男主的全能可靠早就习以为常，可唯有这实打实的颜值攻击她仍然招架不住。
不过言璟桓说的也有道理，龙傲天男主自带各种光环，蛐蛐巨鬣自然不在话下。
不管怎样夜都已深了，赶了一天路的凡人感受到了阵阵困意的来袭。
看了眼在火堆让打坐的可靠男主言璟桓，心中的不安消失殆尽。毕竟是老天眷顾的龙傲天男主，跟着他还不需要凌初这个凡人来担心什么。
想到这里，凌初便安然入梦了。
凌初并没能睡得很好。久违的不安让她回想起了，穿越到这里第三天晚上发生的事，月色下嘴里吊着白兔的凶猛巨兽，差一点就死掉的她，留下了这辈子都难以忘记的阴影。她头一会儿知晓了，当普通人当生命被推到悬崖边上的时候，不会有突然爆发的超能力，也不会有从天而降的救星，只有选对了路的自己才能够救自己一命。若是选不对，那就会死。
“扑通”凌初用力掷出的石头却落在了巨鬣的脚边，下一秒巨鬣飞扑而来
一个哆嗦，凌初猛地从噩梦中惊醒。
月色被云雾所笼罩，导致四周的光线都暗了许多，她正面对着他们刚走过的那座山，处于黑夜中的山像是咧着一张大嘴，要将凌初一口吞下。四周依旧寂静无声，但寂静中却偶尔会漏出一些淅淅索索的声音。
倒与那个夜晚极度相似
一股不安席卷凌初的全身，她强忍着颤抖的手慢慢向旁边摸索，抓住了身边坐着的少年那黑色的衣袖。
“言道友”
“凌姑娘，”言璟桓同样小声地回复凌初，“你先别动，我知道附近有东西。”
少年静谧的尾音带着磁性，像羽毛一般拨得人的耳朵痒痒。然而心中的不安即将变为现实时，凌初无暇欣赏，她坐起身，拽紧了言璟桓的衣袖，凝神注意着四周。
淅淅索索的声音越来越大，打破了这寂静的夜晚。就连凌初都能感觉到有什么东西越来越近。
最终是言璟桓出手径直向前砍出了第一道剑气。
金光一闪，凌初看到几十米外，两头巨鬣随着金光倒下。
几乎没有停顿，言璟桓再次挥出两道剑气，三头巨鬣。
“一下子出现五头？”凌初惊得声音都在微微颤抖。
平日里的亲和荡然无存，言璟桓严肃道：“还不止。”接着，又是一道剑气向远处打去，凌初渐渐数不清到底多少头巨鬣倒下了，但言璟桓始终没有停下，他一下又一下地挥动着剑，金色的剑气几近将整个黑夜笼罩。
“这到底是”
清风拂过，云雾散开，雪白的月光直直地打了下来。
几十米外的五头巨鬣后还有十几头巨鬣的尸体，这些都是金色剑气刚刚斩灭的。再往后，是黑压压的巨鬣群，大路上，树林中，甚至是山中，都可以看见尖锐獠牙在月光的照耀下反射出的白色的光，渗人至极。一头头面目狰狞的巨鬣遍布在他们之前走过的路上，前呼后拥地逼近两人。
犹如第三天的夜晚，震惊之后留下的是对于死亡的恐惧，巨鬣数量远远超过了她的预料，凌初死死盯着这帮带着煞气的怪物们，却怎么也想不通为什么突然会有如此多的巨鬣一同出现。
她无助地看向了身边的人，却发现言璟桓的额头上早已析出了点点汗珠，虽然面无表情，但少年的眼眸依旧在忍不住地颤抖。
凌初意识到，大事不妙了。
片刻之后，言璟桓大喝一声，向着横向挥出一道巨大的冲天剑气。剑气比之前的都凶猛得多，一击将最前方的数头巨鬣一同逼退，然后其后的巨鬣又马上跳过同伴的尸体继续向两人逼近。
剑修见状迅速地将两根手指放在眉间上，一道灵气随之抽出体内，他紧接着将手指点在身后人的额头上，一瞬间，凌初看到自己全身上下似乎出现了一道金色的屏障。
“这金光能护你的身，你先跑！我解决完这些巨鬣再去追你！”
少年甚至忘了说敬语，匆忙地丢给她一把匕首，接着不等少女回应，一掌将凌初向后打出百米远。
这掌并没有带上灵力，凌初只感受到了落地时身体砸在地上的疼痛，轻轻哼了几声，不敢再迟疑，握紧匕首就回头仓惶跑去。
她心里明白得很，现在的情况就算是言璟桓也没办法全身而退，自己的存在只会成为累赘罢了。
凌初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发了疯似地奔跑着，她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跑远点，好好活着等男主凯旋就行了。
风从耳边呼啸而过，但她看着面前永无尽头的小道，以及身旁快速后退的茂密树林。
真的会这么顺利么？
脑子里乱做一团，她开始担忧起来。那么多的巨鬣，言璟桓不可能顾得了方方面面，要是一只偷袭成功，这后果便可想而知。就算言璟桓是一筑基修士有方法招架，也可能会出现灵力耗尽的情况
不过这些都轮不到她关心就是了，龙傲天男主毕竟是有剧情buff在身上的，死亡的概率为0？
凌初喘了一口粗气，不知何时上了一座小有高度的山坡。
按照原书的设定，虽然身处低魔世界，但是筑基修士的体质还是远远超越了正常人，若是言璟桓没有遇上凌初的话，以他修士的脚力，或许早就到了青玉山才是。这么说来，她的意外出现早就已经极大影响了故事的发展。
抛开那些主角滤镜，言璟桓只是一个正直又努力，没有什么心思的大傻子罢了。凌初有种预感，若是为了保护她，或许言璟桓真的做得出牺牲自己这种事。
她没办法去赌，赌就算偏离原著故事线，剧情buff依旧能够保言璟桓不死。
她方才纠结的那些，只是在想办法能让她能够更加坦然地接受自己抛下了言璟桓，抛下了这个世界上第一个对她好的人的这个事实而已。
回过神来，凌初已经跑上了一座算得上高的山坡，平时想也不敢想的高度，却她做思想斗争的时候被她爬完了。或许她还算不上是完全的废物。
山坡顶部是一片新的树林，继续向前又是连绵的群山，凌初也见到了久违的果树，可能是到了熟成的季节，果树上挂了很多果子，地上还滚落了更多掉下来的果子。
凌初细细地看了看这果子的样子，倒让她升起一般熟悉的感觉。
这不是，苹果吗？
不是之前哪个苹果和梨的结合品，红彤彤的的确是苹果。
脑袋里突然想起了遇到言璟桓的第三天，那时两人路过一片果树林，吃腻了烤肉的她看到树上的果子就眼馋，自己刚过去抱住树干准备开始爬，身边的剑修就已经登登登三下上了树，怀里抱着四五个果子从树上跳下来，全部递给了她。
凌初回头看着山坡下的风景，画布的背景是深蓝色的星空，黑色深蓝到蓝色的渐变，往下是蓝绿绿色然后到深绿的树林，正前方的远处是此起彼伏的山峦，朦胧而又黝黑，山上的溪水像一条浅蓝色的缎带，缠绕在山身上，往四周看可以看到远处有嫩绿的草坪，此刻被月光点缀成幽兰色，夜幕的中央，可以看到整座群山的灵气升起，化为一缕幽蓝的光，划过整个夜空。
古木群山，2000年前就存在的地方，世世代代孕育着各种各样的生命，因而充满了灵气，这种地方理应是美丽的，可是一路上凌初都没怎么仔细欣赏过这里的光景，她寻找北极星时的浪漫还有冒险的勇气已经随着那头突然闯入的巨鬣一同埋藏在那里了。
一道壮阔的金光在画布上闪现，是言璟桓在与巨鬣们战斗。
在更远的、乌压压的大山上，山上的树林突然剧烈地晃动起来，吸走了凌初的视线。下一刻，一个巨大的黑影从其中蹿出。月明星稀，凌初看到的是一头巨大的巨鬣，魁梧的体型就算是身在远处的凌初都能看清其样貌。那是所有巨鬣的王，它正向着山下的言璟桓缓缓前行。
凌初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好像被人当头打了一棒，愣在原地。
脑中杂乱的思绪与先前的纠结在这一刻全部变得没有意义，若是说言璟桓应付那一群巨鬣还有胜算，再加上这巨鬣王，这下不可能赢。
凌初猛地觉得自己应该回去帮他，可是她一个凡人，能帮上言璟桓什么？
那一晚的恐惧让她始终迈不开那只脚。
纠结中，耳边突然传来“淅淅索索”的响声，侧头一看，一头落单的巨鬣从山坡上蹿出，看到凌初，像看见了美味的食物，直奔过来。
凌初没来得及反应，一个手抖将匕首掉在了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巨鬣顺利地冲过来，张开血盆大口就要咬上凌初。
然而在尖牙触及少女肌肤的一瞬间，凌初身上金光一闪，将那巨鬣弹开到十米开外。
是言璟桓分别前留在凌初身上的屏障。
少女受冲击力的影响，也应声倒地，屏障为主人挡住了一次致命攻击就自然消失了，只留下星星点点的金色光点。
光点虽小，却带着一股暖意，让凌初想到了言璟桓的笑。他笑起来的时候，嘴角会微微翘起，露出雪白的牙齿，使整张脸显得有些凶的剑眉会垂下来，好看的桃花眼也跟着会微微眯起，眼尾浮出一抹红，黑色的星眸水汪汪的，让人挪不开眼。
那天，他就是这么笑着，将怀里的果子塞给了凌初。“不够的话在下再去摘一些。”
凌初突然发现，原来这一路上受了言璟桓这么多的照顾。修士修仙修到了一定境界，其实不需要吃饭也不需要睡觉，只是顾及到凌初，他才刻意放慢了脚步。若是没有凌初，他一定早就到青玉山了。
当自己的生命被推到悬崖边上的时候，是言璟桓愿意舍命来救她的命，哪怕凌初对他而言只是个萍水相逢的朋友。
这样好的人，不应该被一个人丢在那里！
被弹开的巨鬣，在地上打了一个滚，这个时候已经恢复了意识，甩了甩头，再一次向坐在地上的凌初扑了过来。
凌初不知何来的勇气，随手抓住了身边散落的苹果，猛地往巨鬣的头上砸去。
苹果精准的击中了巨鬣的头部，然而却没有如凌初想象中的当场砸晕巨鬣。红色的苹果在空中裂成了两半，随之而来的是浓烈的氨气泄漏的的味道。用人话讲就是一股屎味。
来不及吐槽为什么苹果裂开后会发出屎的味道，屎味冲得她立刻捏住了鼻子。而巨鬣却出人意料地，一下子陷入了混乱之中，无章法地乱走乱动。
这情况饶是凌初也多多少少能够明白一些，或许是因为嗅觉太灵敏，以至于被强烈的屎味刺激得失去了感知能力？
不管怎样，这都是攻击的好机会！凌初迅速捡起掉在地上的匕首，心一横，直接砍下了巨鬣的脑袋，“扑通”一声，巨鬣狰狞的头应声落地，巨鬣剩下的身体也随之倒在地上，扫起了地上的树叶。
这是，死了？
反复用匕首确认巨鬣已经死透了，凌初悬着的心终于落了下来，长吁一大口气。
回头看了眼郁郁葱葱的“苹果”树林，凌初觉得自己找到帮助言璟桓的方法了。
充满屎香的苹果，修仙界果然无奇不有。
她一把脱下外衫，装起一大捧“苹果”，马不停蹄地向言璟桓的方向赶去。
她要去救言璟桓，她要去救她在这里的第一个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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