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今天是得罪舅舅们的一天
许黔有些怀疑，这韦家与他的命运是否是共生关系，待韦家真除去了，江朔是否还纵他护他。
没想到小兔崽子还敢回来，前几日在邺都露过面又消失了，好多人都感叹其命大。
也没想到，韩旭会夜潜入府来找他，在床头居高临下激动地喊他：“主···许子。”
“喊啥玩意？”许黔听得一愣，对床头人本能往墙边躲。
“说快嘴漏了公。”韩旭顺势坐下，叹道：“我的亲哥哥嘞。”
什么公的母的？亲哥哥？许黔莫名想到某个人，他也逼那人喊过哥哥。便赶忙摆手拒绝：“当不起，找我何事？”
“您去求求王上罢，私兵还是归您管一份吧。”韩旭讨好地笑：“咱们兵您带久了都敬仰您，先前浑浑过也托您福无人教训，如今犯点错都挨骂得厉害，都念叨着您我好难啊。”
许黔白他一眼：“军有军法，按规矩来便是。”
韩旭举手指天：“那我去求王上，你只管答应不推脱。”
“不去。”
“哎呀，我实话说了吧，这私兵大将是王上，我又是太后的亲戚，做这副将好像能主事了，却两头难安啊。”韩旭推了推许黔，许黔便退一点，几乎睡到墙上去了。
“我还是王后外甥，更难。”许黔说：“谁让你来劝的我都不做私兵的主了，我只保证把未尽事能办多少办多少。”
“这···”
许黔面壁，甩了下手：“你快走，别站在这床头，我膈应。”
韩旭笑着说：“有啥好膈应的，我又不会对你用强睡了你，再说你又没被用强过，只有你对别人用强的份。”
许黔哽住，骂道：“滚，锁门。”
韩旭见他又不开心了，好心相邀：“那，喝酒去？”
“不去，不去。”
忽然想起他刚回来那两日醉得恍惚，有人曾见过江若楠那个臭小子在邺都出现过，身旁还跟着好几个武功不错的人。可惜就那般晃了一下，便又隐匿了踪迹，许黔的人回来报了，可再去找已追踪不到便失了线索。
他居然还敢回京？想到这里，许黔更膈应了。
后院那些没送人的姬妾，也不知最近是否一道寻欢作乐多了，竟变得愈发没规矩起来，傍晚才唤来同喝了酒遣回去的，这才睡下又到许黔门前来妖妖伺候。
许黔只觉得最近可能喝酒伤了身体，又上了年纪，对男女那些事有点兴致缺缺，又不愿让女人们觉得不够行，脾气就莫名上来，让人将门外骚货赶了下去。
第二日接了诏书，王上命他恪尽职守，五品文官也要好好上朝。来人都到了床榻边，许黔只好起了床匆匆洗漱，浑身酒气跟着内官踏着晨曦去早朝。
这日早朝外祖仍告假，而去年被下放到外地去历练的两个舅舅却回来了，如今站在三品和四品的文官队伍中，在许黔进来时，投来了意味深长的目光。
这两个嫡亲舅舅虽疼爱许箬悠，但对陈琅父子出身却看不入眼，许黔与这些家人平日见得不多，只算客气。而许黔又在长公主去世前，划出了许家族谱改回姓陈，便算起来又隔了不少。
果然，这场早朝比许黔预想的更要热闹，李谦那群小文官扯了一张裹脚布那样的状子，将许家兄弟这些年以权谋私、失职失察、治下不严、家奴欺男霸女占小便宜···等落下的许多丑事，鸡毛蒜皮都扒了出来，要治罪。
高位上江朔如常谦和少语，一派开明模样。
许家兄弟讲究风骨，平素有着文人特有的清高。
虽然知道大齐恐怕要对许家不利，但这条裹脚布上，好多事都是听都没听过，忽然在这朝堂上，便被人证据凿凿拿来指控。
心情是惊惧愤懑也好，恼羞成怒也好，实在无法隐忍不言，总之许家这四五十岁的两位中年人，与二十左右的年轻人，两拨文官引经据典中气十足地吵了一架。
许黔以为自己跟江朔伴读，也算有些腹墨，在这场空前绝后的辩驳里，差点好多话听不懂，要转几个弯，才知道骂的是谁。
这天不亮就让人到床头来守着，真真是江朔不会平白喊他来，倒是有点感谢，让他看了场大戏怎么回事。
不过，这场戏不是只看那般容易。
许黔的态度也是态度。在满堂官员眼中，许黔能凭恃的家人，除了挑事不嫌热闹的江姓王族，只剩许家了。
忍住不出手会得罪江朔，忍不住插手更得罪江朔。
许家兄弟身份在那里，骂不出太过腌臜的话，平日里虽看不来许黔，但是此刻也非常想借许黔这百无禁忌的臭嘴，来出口恶气。
偏偏许黔怎都不接话茬来帮腔，丧失往日风采就此干看着，任由着许家被辱。
所以这一早上，得罪了表舅，还连亲舅舅也得罪了。
下朝回府，大舅与许黔擦肩时，啐他：“呵，我还当你胡搅蛮缠有本事，乱拳打死老师傅，原来不过搅屎棍子而已。”
“··”许黔被没头没脑挨了骂，心想着不过是没帮腔而已，何至于这么大脾气？转念却想到，他舅舅是斯文人不大说重话，难道他做了什么搅屎棍子的事？比如···陈琅脱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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