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2章
开学前的对角巷迎来了一年中最繁忙的时候，包括奥利凡德魔杖店。
在这个时候见到西奥多·诺特简直太正常不过。
霍莉第一次见到西奥多就对他印象很深，也不是因为别的，只是因为魔杖。
黑胡桃木。
美观但是很不好掌控的魔杖。
就像她的爷爷，霍莉会很自然的记下每个买下魔杖的客人，很自然的关注某些人的发展。
更何况这是她第一次给别人挑魔杖。
魔杖可以说明很多问题。
比如西奥多·诺特，确实如黑胡桃木喜欢的主人那样，拥有敏锐直觉和洞察力。
西奥多买下属于自己的魔杖时只有八岁，对巫师来说稍微有些早，当时奥利凡德也不太愿意，就连他自己的孙女也是坚持不到十一岁生日坚决不让她试魔杖，但诺特先生当时太过坚持，坚持到有些执拗得可怕。
只有八岁的霍莉站在柜台后面看着这个和自己一样大的小男孩。
当然，因为身高原因垫了个凳子。
过早的拥有属于自己的魔杖不是没有先例，但自从有了孙女之后奥利凡德心态发生了很大的变化，他倾向于在孩子的身心发展到一定程度后再来购买魔杖。
“他已经可以拥有自己的魔杖了。”诺特先生把西奥多推上来，“他的个性已经固定了。”
霍莉咬着从柜台上的铁盒子里取出的硬糖看着诺特。
瘦瘦小小的，总让人觉得……很悲伤。
但看起来很乖，尤其对诺特先生。
奥利凡德先生先是拿了一根松木制的魔杖给西奥多。
确实，特立独行又有些神秘，很有西奥多当时的感觉，诺特先生的魔杖也是松木制成的。
光是拿着西奥多都能感觉到魔杖对自己的抗拒，但他还是试着挥了一下。
一排货架上的魔杖盒全都被弄到地上。
“看起来不是这根。”奥利凡德先生有些遗憾的收回魔杖。
站在椅子上的霍莉突然跳下来啪嗒啪嗒跑过去捡起一根刚刚被弄倒在地上的魔杖，又啪嗒啪嗒跑回来，爬上凳子把魔杖放在柜台上：“爷爷，我觉得是这根。”
这是霍莉第一次帮客人挑魔杖，奥利凡德还没来得及说什么，西奥多已经接了过来。
黑胡桃木的魔杖从来都不好找主人。
奥利凡德先生这样想着，站在霍莉身边倒也没阻止。
等会儿重新去拿其他魔杖就行了。
他还在心里盘算着等会儿拿哪种魔杖，那根他以为会很难找到主人的黑胡桃木魔杖已经选择了西奥多。
西奥多感到一股温热的力量自手掌传至全身，他看了眼霍莉，在霍莉带着期待的眼神里试着挥了下魔杖，用了很简单的荧光闪烁。
“你真的很有天赋。”奥利凡德显然很意外，拍了拍霍莉的头，很慈爱的告诉她，“比你叔叔和妈妈好太多了。”
在给过魔杖的钱之后诺特先生带西奥多离开了奥利凡德魔杖店。
大概是因为霍莉展现出比奥利凡德更强的观察人的能力，西奥多转头时看到奥利凡德在给霍莉展示魔杖说着什么。
霍莉有些走神，坐在柜台上四处张望，正好对上西奥多的视线。
西奥多觉得霍莉好像不怎么喜欢笑，刚刚自己试验魔杖成功了她的嘴角一点弧度都没有，只是撑着脸看着自己，眼神里带着探究和浓浓的兴趣。
包括现在，他们的视线短暂相交，之后霍莉微微低头，似乎算是点头，之后就这样转回去继续听奥利凡德先生讲魔杖。
“你在看什么？”诺特先生问。
“没什么，父亲。”
诺特先生对西奥多的要求一向很严格，尤其在诺特夫人去世后，西奥多也在那时候开始封闭自己。
买完魔杖回家之后西奥多没休息，也没像别的孩子那样找自己的朋友炫耀，只是跟父亲打过招呼之后去书房看书。
他试了几个魔咒，比家里的老魔杖更能适应，施展出来的也更强大。
他又想起霍莉。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奥利凡德家族的银白色眼睛还是什么其他的原因，西奥多总觉得她很难接近。
西奥多不需要很多朋友，诺特需要。
在任何时候和一个魔杖制作大师的孙女打好关系都不是坏事，尤其这个孙女看起来很受魔杖大师的喜爱。
过了大概一个月，诺特先生要去翻倒巷办事，西奥多也找到借口去奥利凡德魔杖店。
奥利凡德先生正好去伍德林场采购新的木材，魔杖店只有霍莉一个人。
“你来得比我想象的快。”霍莉很意外的看着西奥多，自顾自说着，“黑胡桃木，龙心弦为杖芯，十二英寸，几乎没有弹性，诺特先生，你买下魔杖还不到一个月，现在应该还不需要保养。”
“我只是过来呆一会儿。”西奥多说着，自顾自坐在边上一张很明显为霍莉准备的椅子上，“还有，如果可以，叫我西奥多。”
霍莉很明显纠结了会儿，但还是很礼貌的告诉了对方自己的名字。
他们俩之间的交流少得可怜，西奥多就在那里坐着，霍莉也不管他，依然踩在凳子上翻着那本巨大的奥利凡德家流传下来的魔杖制作方面的书，把硬糖咬得碎碎的吞下去，整个魔杖店安静得只能听到咬碎硬糖的声音。
大概霍莉也发现这样有点不太对，主动喊了西奥多。
西奥多转头看着她。
“来点硬糖吗？卢卡斯给的。”
西奥多不知道卢卡斯是谁，这也不重要，他点了点头，接过盒子拿了一颗硬糖之后放了回去。
诺特先生看到了这一幕。
带西奥多回去时他主动讲起霍莉的身世。
奥利凡德，纯血二十八家族之一，魔杖制作家族，这本来是个很好的结交对象。
“奥利凡德先生的女儿，也就是霍莉的妈妈，被一个肮脏卑微的麻种下了迷情剂，那之后有了霍莉。”
这本来不是什么大事，霍莉的妈妈在清醒过来很快就和他断了联系，发现自己怀孕后决定生下孩子自己抚养。
但是那个男人大肆宣传这件事，闹到整个巫师界都知道。
迷情剂的产物天生在情感上有缺陷，他们很难感知到什么是“爱”。
奥利凡德很快成为巫师界的笑话，霍莉的妈妈也在生下她没多久就离开了。
没人敢在明面上针对奥利凡德家族，不管什么时候针对一个魔杖大师都是很不明智的事——天知道他为你保养魔杖的时候会不会做什么手脚。
但也没人愿意和他们结交，尤其是纯血家族。
“诺特也不是什么朋友都需要。”
西奥多只是点了点头，之后继续回书房看书。
他和霍莉严格来说也不能算是朋友，只是背着诺特先生传递硬糖的关系。
今天也是。
丝帕卡和哈利离开没多久西奥多和诺特先生就来了。
奥利凡德先生忙着整理货架，就让霍莉去取保养好的魔杖。
还是按照他们的习惯，在递交魔杖时也递了颗硬糖。
霍莉的眼神比最开始柔和了很多。
奥利凡德对自己的孙女很关注，自然注意到了霍莉对西奥多的柔和。
很少见，平时的霍莉虽然不拒绝别人但也给自己垒起高高的壁垒，可以让她卸下防备展示真实自我的同龄人也就洛夫古德家两个孩子。
现在看起来诺特家的孩子好像也有希望。
“您的儿子是今年入学霍格沃茨吗？”奥利凡德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诺特先生虽然有些奇怪，但还是老实回答。
“霍莉也是今年入学。”
和纯血家族的人说话有个好处，只需要点到为止。
尤其是诺特这种常年在社交圈混迹的家族。
诺特先生看了西奥多一眼，除了微微皱着的眉，和平时看起来没什么不同，乖巧且沉默的站在他身边。
“这是孩子们自己的事。”诺特先生说。
西奥多没说话，他忙着压制自己的表情。
他不知道霍莉到底清不清楚自己的口味。
他不吃酸，霍莉给他拿了一颗柠檬糖。
霍莉很敏锐的捕捉到他的微表情，很好心情的勾起嘴角笑了下。
西奥多当时还以为自己眼花了。
他和霍莉认识三年多，平均每个月来一次，这还是第一次看到霍莉笑。
虽然是迷情剂的产物，但奥利凡德和他的儿子女儿都对这个奥利凡德家的小孙女投入了百分之两百的爱，她拥有正常人有的一切，有爱她纵容她的家人、有陪她玩闹的朋友、有别人都学不到的魔杖知识。
去掉所有乱七八糟的标签，她只是一个不懂怎么表达感情的会偶尔恶作剧的小孩子而已。
但柠檬糖真的是意外。
诺特先生犹豫了一下，还是把西奥多留在魔杖店，自己去办事。
采购潮还没过去，还会有很多人来买魔杖。
奥利凡德让霍莉带西奥多去别的地方玩，但很明显，霍莉对店里的魔杖即将选择哪种巫师更感兴趣，西奥多也很安静的坐在边上。
霍莉只是抽空又给了他一颗硬糖。
西奥多很警惕的看着这颗青色的糖，很明显刚刚的柠檬味在他心里留下了很深的阴影。
“放心，是甜的。”
西奥多点点头。
确实是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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