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声名远播

近十米的身高，加上通体银白，想不被注目也难，以致才上冲百米，欢呼声已由乌信城中传来。不过我的身形也因而停顿，因为我想起自己已经逾越身分，毕竟乌信城的最高指挥官是田中川池，在没有获得他允许之前，即私自与琴米雅达成协议。若不幸被有心人士操弄，很容易就被冠上通敌之名义。当然我本身并不在乎是否会被罗致罪名，可是若因此而连累朋友，或者失去两国和平的契机，我将不会原谅自己。

        改变心意以后，我向地面上还在发呆的琴米雅传音说：“我先去知会田中城卫，等有结果后自然会回来。”琴米雅一脸疑惑，但还是微微点着头表示了解。

        比较起城东官兵的热情，城西守军有着两极化的反应，毕竟他们对我的身分抱持怀疑，要不是我在接近前即出声说明，恐怕还会有数百支箭矢向我招呼。当然，我的到来也引起乌信城外的塔伦军注意，随即摆开迎敌的阵势。

        城墙上，三排官兵将我团团围住，显然还不怎么相信我的身分。红龙旗旗长路易无畏于我的庞大身躯，抢在田中川池身前善尽保护之责，并抽出墨红色的长剑问道：“你真的是金院长？可否出示你的真面目？”

        “抱歉，忘记脱掉头盔。”颈部以上瞬间现出原形，唯在尺寸上实在超出常人太多，依然给在场之人不小的震撼。

        “真的是你！”田中川池无法掩饰他心中的骇意，保持着距离问说：“你怎么会变成这副模样？”

        我耸着肩，摆出一副无可奈何的模样说：“刚才在井泽上尉那里，因一时的情绪波动，导致身体里的魔法能量产生变化，事后就变成这样了。”

        “院长可以变回正常的样子吗？”田中川池露出关心的神色。

        “嗯。”我点着头解释：“不过变回来以后会赤身露体，所以我想暂时保持原状。”

        “哦！”两眼发亮，田中川池露出希冀的模样，道：“如此威猛的形象，肯定能给敌军莫大的压力，不知院长可有意愿为乌信城的百姓出份心力？”

        路易转身向田中川池提出建议道：“城尉大人可要三思，最好等基泰少尉回来后再作决定。”显然路易不认为我会真心帮忙。

        “啊，路易不说我倒是忘了。”田中川池淡淡地说：“不过本座认为，站在百姓的利益上来说，院长应该知道如何判断事情的轻重。”从其反应来看，分明没有忘记我和他之间曾经有过的摩擦。

        老实说，关于田中川池对希薇公主的处置，我的确没有资格去反对，况且很多事情纯粹只是在于立场不同而已，至于是对是错，除非有危及希薇公主的事件发生，否则他的处置就没有失当的地方。也基于如此，我空有身材上的优势，但在气势上已输了田中川池一筹。

        由于不知道田中川池有何打算，我只好预留退路的说：“在我能力范围内，自当会尽力。”至此又想起之前的战鼓声，于是询问田中川池：“说到这儿，井泽上尉说对方会派使者前来，不知我们与对方谈的如何？”

        田中川池脸色凝重，看了路易一眼说：“协商破裂。对方出示一面染血的鸾凤玉佩，坚称希薇公主已经遇害，除非陛下出面正式向塔伦国道歉，否则一天之内，塔伦国将兵戎相见。”

        路易气愤地说：“我们知道那根本是个借口，先不说希薇公主是否健在，即使公主真的在燕城遇害，而陛下也愿意道歉，但是只有一天的时间里，要我们如何做回应？况且对方竟然只派一位小小的传令兵前来，分明不将城尉放在眼里，任谁也难以忍受塔伦国对我们的轻视。”路易最后还理直气壮的说：“我只打断他双手已经算是客气了。”

        田中川持摇头叹息道：“不论对方是什么军阶和表现何种态度，既然被正式派来商谈，即等于是塔伦国的代表。如今你伤了人，我们连一天的缓冲时间都无法争取到。”

        两句话几乎道尽所发生的事，无奈之余我对田中川池建议道：“我在城东遇上一位自称可以证明希薇公主身分的塔伦国军官，城尉认为是否还有机会补救？”

        “看情况似乎作用不大……。”田中川池沉吟一会儿，最后毅然说：“明知机会渺茫，但本座还不想放弃，烦请院长尽速安排。”继而训诫路易说：“事情已经发生，本座无意再追究，只希望旗长以后凡事多思考，冲动只会误事而已。”

        右手快速翻转，红光一闪即逝，长剑帅气地归鞘，路易恭敬地对田中川池行礼说：“属下会好好反省。”

        眼露精光，田中川池面无表情地对路易说：“本座去城南巡视，此地暂由你坐镇指挥。”

        不知是否我多疑，从田中川池的眼神中，我感觉他对路易似乎有所忌惮。

        “属下遵令。”路易嘴角微扬，面露喜色，随即吆喝官兵全面备战。

        “请院长按原议执行，恕本座不再奉陪。”田中川池颔首为礼，带着六名随身护卫，沿着城墙往南边而去。

        就在我准备离去之前，路易在我身后说：“在军部命令未抵之前，奉劝阁下暂勿插手，毕竟守护乌信城是我们的职责，不论敌人是来自城外或城内，本旗长随时都有一战的心理准备。”

        背对着路易的我，本不想回应他的言语挑衅，但思及田中川池的无奈和乌信城百姓的身家性命，我认为有必要挫挫他自大的个性。

        “做人要懂得谦虚，对自己也要有自知之明。”我转身面对路易，毫不客气地说：“有自信是好事，但不要过于自大，身为堂堂的一个旗长，你的一举一动不仅是五千名官兵的表率，更影响到乌信城百姓的安全。”

        路易冷哼一声，道：“是自信也好，说我自大也好，还轮不到一个对陛下不友善之人来教训我。”

        我心道，原本即将升高的怒气也随之消失。我知道他对我的不友善态度无法用三言两语来化解，而我也没有心情与时间去解决。况且经过长时期的观察，我也认为在教育尚未普及之前，君主制度仍有其存在的必要性。

        “一朝夕难治百年痼疾。”我安慰自己说。

        脸上茫茫然，路易显然无法了解我这句话在影射些什么，神色变换之际，对我下起逐客令：“既然城卫已经将此地交由我全权负责，基于安全的理由，我希望本人所负责的区域内，不要出现阁下的身影。”

        “傲慢与偏见。”懒的理这种人，我丢下话语，身形已向上拔起。

        我以低空掠过乌信城，并直驱城东敌军阵营。大军之前约百米，琴米雅恭谨地立于一名中年女军官之后，看样子似乎正等着我。另一方面，在我落地之前，看见敌后方之天空中已经出现四个空骑兵的身影。

        “你好！敝姓宗，乃舒伯特统领座下之上尉参谋长，也是琴中尉之直属长官。”女军官对我行礼如仪，并以温柔婉约的声音说：“在让部属涉险之前，有个问题想请教，希望能获得阁下之答复。”

        “且慢。”我挥手向远处的空骑兵打招呼，并对身前两个女军官说：“等等我的朋友。”

        回头看清情况的宗参谋长，语气平静的说：“啊？原来情报所说的空骑兵就是这样呀！真不愧是支空中奇兵。”

        随着距离接近，我也看清来人分别是胡浩天、殷绮玟、裘娜以及基泰四人。后三者会出现倒不足为奇，但是一身便服的胡浩天怎会前来？伊图雪又去了哪里？

        四人在我的上空盘旋，我知道是自己的模样太过吓人，所以主动传音表明身分。

        “参见老师。”落地后的四人同时见礼，不过脸上皆露出无法置信的神情。

        我首先询问基泰：“军部有何命令？”

        看到敌方军官在场，基泰脸上带有迟疑之色，一手抚慰怀中的豹猫，另只手拍着腰包，有些吞吞吐吐地说：“若按正常程序估算，陛下要明天才会收到军部承书，所以军部在给城尉的命令上，只要求将“点子”照顾好。但是军部并不知道此地的情势已有变化，此封公文密函恐怕已失去效用。”

        “嗯，我知道了，你先回城里一趟，田中少校还需要你的协助。”我说。

        “学生告退。”基泰转身后双手前举，伴随着空气的呼啸声，身躯已快速朝乌信城飞去。

        突然启动的推进器让宗、琴两名女军官眉宇深锁，比起飞行翼的功能，两人显然更在意推进器的作用。只见两女眉来眼去，似乎彼此可以用眼神交换意见。明知我们的对话都是有用的情报，但我已无心情考虑太多，因为裘娜的出现让我想起伤心事。

        我强忍悲伤的情绪问道：“杭小姐的遗体……？”

        裘娜道：“杭伯父不在家，慕容芙小姐已作主，准备将杭小姐安葬于燕城四象山。另外……黎霏小姐有个要求想请老师老师答应。”

        杭丝欣的死让我对黎霏有一份愧疚，我毫不犹豫地点头说：“是什么事？”

        “学生来帮她回答。”胡浩天挺身出面道：“黎霏小姐想亲手为二凤报仇，学生自作主张，要她去学院找珍妮帮忙。”

        我怀疑地问：“要珍妮帮什么忙？”我相信胡浩天不会要珍妮去打打杀杀，不免怀疑他有何打算。

        胡浩天解释道：“黎霏知道凶手以后，有感于自身所学之不足，所以想学更高深的武学。那时我刚好潜回燕城准备取回雪儿的飞行装备……”大概意识到自己将四公主的昵称说溜嘴，胡浩天话语一顿，见我们都没反应之后，讪讪地继续诉说未尽之言：“在获悉二凤的愿望时，直觉就想起学院的资源，所以……”

        “嗯……虽然珍妮的武学已有小成，但是要她教黎霏……恐怕还有所不足，除非她想学的是魔法。”其实胡浩天说的也没错，对大多数人而言，金氏学院里的确有不少人才，只是我下意识里总觉得珍妮和黛安都还需要加强武学方面的修练。

        胡浩天摇着头说：“不，黎霏并没有要入学的意思，因为那将耗费太多时间。她真正想要的，是想当我的师妹。”

        “咦？黎霏学的是风属性之气魔拳。”我有些惊讶地问：“老爹也会风系的武学？”

        并非是我过于自负，因为据我所知，此地的武学虽普及，但拥有双属性者却寥寥无几，即使有也是以一攻一守为主。况且以我医治过贝克老爹的经验得知，他身上是以雷元素为主，分明没有丝毫风属性元素，所以我才会有此质疑。

        对于我的问题，胡浩天露出不知所措的模样，好像要解释却又不知从何下手的感觉。殷绮玟不时将注意力摆在胡浩天身上，见状忍不住出声解围：“胡大哥心中的师父只有一位……”

        我顿悟道：“啊，原来是在说我。”但我也怀疑地问：“这有什么难以启齿？直接来找我就好了，珍妮的事情已经够多，何必再增加她的困扰？”

        见我为珍妮抱屈，胡浩天在欣慰之余，也忙着解释：“一方面是因为黎霏怕您拒绝，其次是我想亲自来了解乌信城的局势，所以我才建议她去找珍妮，顺道将雪儿的物品送过去。”

        “请问……。”由于对话已经告一段落，宗参谋长抓住机会切入话题：“现在是否有空回答我的问题？”

        我点着头说：“真是抱歉，怠慢之处尚请见谅。只要不涉及军情秘密，敝人将知无不言。”其实我并没有忘记她们身为敌军参谋的身分，会当着她们的面与众人对谈，除了显示我不怕她们听到以外，也有宣示不将她们视为敌人的用意。

        宗参谋长慎重其事地说：“我只想知道阁下如何确保琴米雅的安全？”

        “噗哧！”“哈哈……”裘娜及殷绮玟忍不住笑了出来。

        胡浩天正色地说：“你多虑了。若问地位，当今陛下也无法指挥院长；若问武术魔法，院长必定不会令你们失望。”

        “您到底是谁？”宗参谋长揪着纤眉，似乎还不是很放心。

        或许怕我打着其他算盘，胡浩天三人皆不敢多嘴。“敝人乃金氏学院院长，金法蓝。”我认为自己行的直坐的正，没有隐瞒的必要。

        “嗄！”“糟糕！”两女惊呼出声，宗参谋长更是频频翘首四处张望，好像在找什么人似的。

        “怎么回事？”我不认为自己有很大的名气，只以为她们另有发现，所以不以为意的问琴米雅：“还要不要跟我进城？”

        宗参谋长慌张地说：“不必了，让我们回去想想。”才刚转身，宗参谋长马上又转回。只见她动嘴与琴米雅交谈，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从动作来看，显然她们都有学密语或者唇语，而且言谈之间还起了不小的争执。最后宗参谋长甚至出声对琴米雅恐吓道：“没的商量，你要认清楚自己的身分，我命令你马上跟我回去，否则我将以叛国之名起诉你。”

        “那关系到数千甚至数万人的性命，本来就需要谋定而后动，我无法接受长官如此的指控。”琴米雅露出不服的表情，据理力争。

        宗参谋长脸色发青，手指头几乎要抵着琴米雅的额头吼道：“反了，反了！何时轮到你来教训我？亏你还接受过皇家学院的正式教育，如今竟然对我产生质疑，有胆子你和我去见统领，由统领裁决一切。”

        听到关系数万人的性命，我不禁脱口问说：“什么事会如此严重？”

        琴米雅无视于宗参谋长的阻挡，双眼直视着我说：“就在稍早，我们收到数起情报，其中有一个情报是来自于舒温将军。”

        “哦！没想到你们的消息如此之迅速。”我猜想情报里应该会提到神箭的威力，当然也是琴米雅现在会担心的原因。

        琴米雅道：“舒温将军相信火龙双娇足以消灭万人的部队，而将军认为您是唯一可以控制火龙双娇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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