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另类教学
书面证明很快的到手，但在明维兹的盛情邀约之下，我们吃过午餐后始动身折返军营。初时，殷绮玟问我为何我们要走在官道上，而不直接飞回去军营？
“虽然你的飞行能力还有待加强，但因我自己还有南下之约，实在无法将时间耗在此地，所以我有个帮你速成的想法。要怎么速成？技术是要靠时间累积，唯一能做的就是让你学成风魔法。”我约略说出自己的想法，换来殷绮玟满脸的期待。
我之所以会收殷绮玟为队员，其中一个原因就是她的武术中带有风属性。而我也察觉出她的能量勉强可以施展中级魔法，只要知道方法并提升精神力即可。一般人学魔法只知背颂咒语，对于魔法是如何藉由咒语提聚形成的？甚至传授者也是不知其所以然。所以能成为魔法师的人，大半也是误打误撞练出来。
我告知殷绮玟这层道理，并浅显扼要说明要如何以她现有的精神力操控魔法元素，不过以后精神力的锻炼就要靠她自己去执行。由于不想让小仙产生不满，所以对殷绮玟的教学方式做了一些改变，有别于教珍妮和黛安的方法，不让她以自身的细胞为冥想目标，而改以周遭的环境去做尝试。
“空气中充满着风元素，可是就因为太多，所以让你无法查觉自身与风元素的关联。现在请你先将周遭环境记在脑里，然后闭上眼睛等待我下一个指示。”我依照小仙建议的方法，引领殷绮玟的动作。
我等殷绮玟点头并闭上眼睛后，出指点向她左前方路旁之树干。“笃”的一声后，我接着说明：“你所听到的声音，是风元素传递给你的，你可否指出方向在哪里？距离大约又是多少？”
接连几次，殷绮玟都顺利指出所在位置。我这才又说：“你目前是用听觉来获知风元素传给你的消息，事实上这也是最简单的方法。接下来你试着用皮肤去感受周围的风，我相信你应该可分辨出风的流动。”虽然我要她感受的，都是普通人习以为常的事，但殷绮玟还是规规矩矩遵照我的指示。
“不管是耳朵还是皮肤，你所感受到的都是风元素的讯息，现在我要你用皮肤去感应先前所听到的声音。”我捡起一颗石头往远处丢。
石头一落地，殷绮玟马上摇头道：“不行，只有耳朵能听到声音。”
“忽略它，你只要用皮肤专心去感受，直到耳朵忘记去听声音为止。”
殷绮玟脸一垮，睁开双眼问说：“这有可能吗？”
我认为她是质疑皮肤的能力，所以进一步解释：“若想纯粹以皮肤来感受，当然是很难。你应该善用自己体内的风元素，当作你与外界沟通的桥梁。”结果殷绮玟嘀咕着说：“我是说怎可能让耳朵忘记听？不过老师刚才的提示，对我会有很大的帮助。”
殷绮玟再度闭上眼睛，不消一会儿的功夫，已达浑然忘我的境界。我本想等其有所暗示之后，才丢出石头让其感应，没想到殷绮玟只是静静地站着，足足超过半小时。当我正怀疑她是否睡着时，忽见她闭着眼睛开始往前迈开脚步，虽然速度并不快，却可以保持在蜿蜒曲折的官道正中央。
我欣慰地笑说：“呵呵……很好！你已经掌握风元素传达给你的讯息。”殷绮玟赫然惊醒，掩盖不住兴奋的表情，拉着我的手又叫又跳的。
“别如此激动，请你将刚才发生的事说给我听，我才知道如何给你下一个修练的方法。”我反抓住她的臂膀，要她先将心情沉淀下来。
殷绮玟捂着胸口，直到心跳渐趋平缓后才道：“刚开始我完全感受不到任何东西，直到我依照老师的提示，提聚家传的武术，并且蓄而不发。那时我才发现竟然能与体外的能量产生互动，也就是说我运起武术时的强弱疾缓，皆能影响体外之气流波动。所以我用反向思维，试着让外界讯息来影响我体内的能量，突然间，我的脑中似乎浮现了周围的环境，虽不及亲眼所见那般清晰，但大约都可知道何者为树，何者为石。”殷绮玟说到此处，心情依旧再起波动，开怀大笑说：“我能好端端站在此地，没有撞树也没有跌跤，表示风的能量没有骗我。”
“嗯……我首先要纠正几个名词，以助我们未来的相互沟通。首先是风的能量，以后请用风元素来称呼。其次，你运聚武术的能量要称之为真气或者是内力。”我觉得殷绮玟在武术方面颇有天资，于是想传授她更精深理论。
“元素与真气有所不同吗？”殷绮玟显然还无法分辨。
我耐心的解释说：“魔法能量就是来自元素，而元素要有运转流动才称之为真气。好比山上的一颗大石，即使它的重量再可观，也不过是个静态的位能。反之如果让它滚落下来，其力量将是非常可怕的。所以真正的武学强度，在于元素的多寡以及运转的速度，这种现象就是所谓的真气。魔法是由精神力去驱动外界的元素，当然如果是驱动体内的元素会比较简单，所以魔法师也非常在乎自身的能量。”我看殷绮玟似乎无法消化，所以又说：“这些都要自己去体验才能领悟，你先不必急着完全了解。现在比较重要的，是要教你如何发出魔法。”
殷绮玟有些泄气地道：“咒语我已经记熟了，可是不管如何咏唱都没有用。”
“咒语只是在让你专心，使你快速提聚精神力。如果你的心与元素有着紧密的联系，那么咏唱咒语等于是多余的，甚至在作战时，会因时间的浪费而错失致胜的良机。”我在双手各运出火球及水球，并且也施出坚石术和旋风术，不过这都出现在片刻的时间里。
“四……种魔法……？虽然都是初级魔法，但长久以来的传说，三种已经是魔法师的极限。”我的表演让殷绮玟诧目结舌。
“哪有这回事。”我右手一扬，“轰”闪电由天而降，将路旁的一棵树从正中央劈开。然后我走到树旁，两手用力将分成两半的树干合起来，运起木元素为其修补，大约费去两分钟的时间才完成，整棵树又恢复生机。
当我转过身子时，殷绮玟正以崇敬的眼神看着我。我看着她缓缓降低身形，竟然就此仆跪于地，恭谨地道：“老师肯定是个神人，为解救万物而转世下凡。从今以后，民女将诚心完成老师所交付之任务。”
我正想解释自己不是神的时候，小仙却阻止我，而且用了一个我没办法拒绝的理由。小仙说：“主人用出这么骇人的魔法，被误认为神也是自找的。不过小仙认为这样也不错啊，至少没有人敢对神投怀送抱。呵呵……”言下之意，好像我承认自己是神以后，就可以杜绝往后的桃花事件。
我不想给殷绮玟明确的答复，所以模拟两可地说：“我是谁并不重要。”我发出气劲，虚空将殷绮玟扶起后，以神圣庄严的表情说：“我只希望你扶弱锄强，尊重生命，心术端正，凡事对得起良心就好。”
殷绮玟神情拘谨，鞠躬为礼回答：“民女会谨记神人的旨意。”
这次我闪过她的礼数，并对她做个鬼脸笑说：“呵呵……不要如此拘束，我也和普通人一样有着人性。不管我的真实身分为何，目前我们都是空骑队的少尉，彼此之间无主从关系。”
殷绮玟似乎还无法适应，数次变换神情，像是内心交战般，最后她执学生之礼说：“没有外人在的场合，学生决定还是称呼您老师比较妥当。”
我认为没有必要在称呼上大作文章，所以岔开话题说：“有些事情不需要太过执着，你还是继续学魔法吧。刚才你已经学会如何接受风元素单方向的沟通，接下来换你将心中的想法让风元素知道。我的话可能有些抽象，不过这些只能靠你自己去体会。唯一可以给你的提示，就是放开心胸，让你体内的风元素走出来。呵呵……你可想象成走出房门，去向街坊邻居打招呼一般。”
殷绮玟俏皮地回说：“懂了，学生马上去交朋友。”
如同前次，殷绮玟自动闭起眼睛，专心地想与体外元素作交流。约莫一分钟光景，以她自己为中心，周围已开始产生旋转气流。风势越转越疾，半径也越来越大。当我欲恭贺她成功之时，殷绮玟双目一睁，双手由下而上向外平举，周围的风势随即往她脚下集中，身体竟慢慢离地而起。在超过路旁树林的高度以后，才又缓缓降落在原地。
殷绮玟心情一阵激动，高兴地大叫：“我终于学会了！原来魔法就是这么一回事呀。”
“恭喜你了。”我顿了一下又说：“不过你也不可以因此小看魔法，因为你练的武学本身有风属性，所以练起风魔法才会如此轻松。相对的，如果要学其他魔法，你的武学反而会成为很大的障碍。”
殷绮玟并没有因此失望，反而正色地道：“嗯……学生知道。但能学会风魔法已经让学生心满意足，以后学生会继续钻研更高深的魔法，才不致弱了老师的名头。”
“名？得到了又怎样？想因此享受荣华富贵？”我淡淡地说。不过我并非在指责她，而是想听听她会有何想法。
殷绮玟显得有些错愕，不过她很快的给我答复：“学生认为老师绝不会稀罕权力或者金银财富，但是不论要济贫还是保护弱小，这些东西都有助于工作的推展。”
殷绮玟的解释令我非常满意，想起自己随随便便的收徒，甚至大胆办学，若其中有人心术不正，那我岂不等于是个始作佣者？还好此次收的徒弟没有让我失望。我点头称许道：“要记住你今日所说过的话，希望不会做出令我遗憾的事。”
殷绮玟颔首道：“学生会不断提醒自己。”
“好了，天黑之前大约还有三个小时，趁我还有时间可帮助时候，你还是多多练习吧。要知道元素是自由的，我们的魔法等于是以精神力去干预大自然，顺应它肯定会比勉强它来的轻松。所以在精神力尚未提升至足够的地步时，不要妄自尝试高级魔法哦。”我也怕殷绮玟因能力的速成，导致小看了魔法，所以慎重告诫一番。
殷绮玟随即陷入沉思，过了许久忽然问我：“学生以前不曾接触魔法，如今有一事不明，想请教老师，所谓的魔法反噬是怎样的情况？”
她的问题使我回想起黛安和贝克老爹的经历，所以我可以很快的给她答案：“嗯……你现在所发出的魔法，是以身上的风元素做联系，其中的环节你应该都清楚了。所谓的魔法反噬，就是魔法师无法控制身体的元素。最常见的原因有两种，第一种是元素提升太快，精神力无相对的提升，导致不受控制的元素在体内作怪。第二种原因是外力干扰，例如被相克的元素入侵，因排斥的关系，也会使得精神力无力可使。”
殷绮玟笑盈盈地请求道：“所以学生目前首要的学习方向，应该是提升精神力，那老师有没有办法帮学生速成精神力？”
“你还真是……算了，看你自己的造化。”我感觉她有些躁进，也有些贪心，但是今后提点她的机会可能也不多，所以我决定透露方法给她：“魔法的速成是由外而内，藉由外界充沛的元素来了解自己。反之，精神力则要由内而外，先内识自己体内的元素，当你的意识与体内元素合而为一时，你的精神力即可往上提升不少的层次。”
“黛安郡主就是这样练的？”殷绮玟露出期待的模样。
我吞吞吐吐地说：“呃……黛安是有我在旁协助，所以……能快速提升精神力，不过她也是依照这个内识方法学成的。”
殷绮玟有点失望，却也不放弃地追问：“老师不方便帮学生吗？是因身分的关系，所以学生没有办法得到与郡主相同的待遇？”听到她如此说，我不禁暗暗埋怨这个人有点不识抬举。或许我的表情不是很好，殷绮玟连忙道：“啊！对不起，学生这个问题又逾越了自己的身分。”殷绮玟面露惶恐之色，可能是怕我生气吧。
提到身分的问题，我不得不加以解释：“人，生而平等，我的眼中没有阶级之分。”看她没有发出异议后，我再解释我与黛安之间的关系说：“精神力的速成是需要肢体接触……这么说好了，黛安目前已经是我的妻室，其中关键你应该想的出来。”
我看殷绮玟红透着脸，大概完全了解到我的意思。为了平复她的心情，我安慰着说：“速成之法有其危险的地方，按部就班去练习才会有稳固的基础。我不打扰你的练习了，等时间一到，我自然会通知你。”
我不知殷绮玟心里如何想，只听她低声喃喃自语，因为声音太低，只依稀分辨出几个字：“难道……，还是等……眷顾……”虽不知其意，但我可不愿看她如此烦恼，误了学习的时间，所以我又说：“你的人生目标在哪？”
“唔……生活无虞、有人疼惜、子孙成群，嗯……总而言之是幸福吧。”好似没想过这个问题，殷绮玟回答的有些混乱。
“呵呵……有空时多想想吧，看自己适合庸庸碌碌的过一生？还是善用自己所学，为万物尽一份心力？”其实我也惊讶于自己会说出这番话，就像上位者在教育子民一般，而我只不过是个十八岁的年轻人呀。
“噗哧……因为主人这几个月来成长的经历，足以超过前十七年所学。呵呵……”我想小仙的笑声里所表达的是欣赏多过于取笑。
“嗯，也是多亏了小仙的帮忙。”我一语双关，所指的也包含我今日授徒的的方式。
“小仙倒是有个想法，或许主人可以用神的面貌来改变这个世界，说不定因此可以很快完成主人的目标。”小仙的语气不像是在开玩笑，而我确实也对她的提议有些心动。但是又觉得如此率性而为，简直算是过度膨胀自己，或许还会因此迷失自我。况且一但自认为神，岂不要我放弃当人的乐趣？
听到我心声的小仙连忙澄清说：“主人误会了，小仙的意思是造个虚构的神，必要时才制造出一些神迹，而主人平常时间还是当个普通人。这样一来，当主人以神之名义去主持正义时，也不怕会牵连到学院。”
“小仙是指像仙魔医那样的人物？”原来是要我偶而去扮演另一个角色。
“是啊，越是神秘，引起的耳语效果越大。而且为了避免露出破绽，这个神与主人之间，尽量不要有所牵连。好在主人有偷天术，可以让两者同时出现在不同的地方。想起可预见的未来，主人将是一位影响这个世界的神，小仙觉得与有荣焉。”小仙越讲越兴奋，似乎我的成功，就是她的“人生目标”。
“可是我们这样做，会不会对神有所污蔑？”我对小仙的提议非常有兴趣，但人类长期以来的信仰，让我不得不慎重考虑。
小仙有着另一番解释：“姑且不论这个世界上有没有神，即使真的有神，只要我们行得正，相信神也会乐于见到有人帮忙吧。”
“我们是否会侵犯到神的地位？”我依然犹豫不决。毕竟神是不容侵犯的观念，早已根深蒂固，甚至罗康本对神的解释，也无法让我破除神不同于人的想法。
“小仙相信神不会那样小气。再说，小仙也认为，如果是神造就了这个世界，那么那位神应该就是八使。而八使已经将任务暂时交给主人，所以小仙要主人扮演神并无不妥。”小仙不像我一般有过神的信仰，所以对神的说法有了不同的解读。
我被小仙的这一番道理说服，觉得神在我的心目中，已非是遥不可及。有了决定之后，我的注意力又转回殷绮玟身上，这才发现她也是处于失神状态。突然间，我灵光一闪，或许神迹可以从屯垦区开始，藉由官兵口中散播出去，肯定又快又有说服力。
“小仙也赞成，主人可以用神的形象去解决铁刀甲虫，不过主人可要先摆脱这个小妮子，以便去换掉身上的行头。”小仙的话里还是带着一丝丝的醋意。
我心中一阵盘算后，答应小仙说：“好吧，等我送她回营区后，我马上离开。嗯……我们就去土库镇留宿一晚，顺道再去拜访明维兹，留下我们要离开的讯息。这样一来，屯垦区所发生的事，即不会让人想到与我有关了。”
我牵引附近的风元素，藉以唤醒沉思中的殷绮玟。“啊，学生还是无法定出明确的目标。”殷绮玟苦恼的向我解释。
“没关系，我不想去左右你的想法，毕竟那是你自己的人生，你也必须自己去决定和承担后果。”我话锋一转，向殷绮玟催促说：“我临时想到有件重要的事情有待我亲自去处理，所以等送你回军营后，我会马上启程动身。”
“老师这么快就要离开了，那铁刀甲虫该怎么办？”殷绮玟担心地不断来回走动。
见她如此心烦，我出言安慰道：“有啥好烦的？如果我没来过这个地方，最后解决甲虫的还是靠你们自己的智慧与力量。况且现在已经找出对抗方法，我总要留点功劳让官兵们去争取吧。”
殷绮玟在我身前停下脚步，以期待的表情问：“老师真的无法多停留两日？关于魔法，学生还有很多疑问有待老师指导呢。”
我早已打定主意不为所动，所以改用比较严厉的语气说：“不要太贪心，等你打好基础再说。人对容易得来的东西往往不知珍惜，现在让你一次学得太多，不但没有帮助，反而不利于你的魔法修练，与盖房舍要奠基的道理是一样的。”
“学生清楚了，不过学生如果有些进步以后，该去何处找黛安郡主报到？”殷绮玟见状，退而求其次的询问黛安之去处，或许也有打探我会在哪里的用意吧。
“若无意外，应该在卡里城的金氏学院。”我也为自己留下退路，毕竟有谁可以预知将来会怎样发展呢？
殷绮玟耸起肩，有点无奈道：“既然如此，学生不敢再耽搁老师的时间，不如我们就此回去吧。”
等着我一点头，殷绮玟随即展开背后的飞行翼。眼儿一闭，在没有念出咒语的情形下，御风而起，几达五百米的高度，然后悠然自得地往营区飞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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