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第二十一章
“那枚珍珠是我母亲留下来的遗物。自从她去世之后，就一直收在我那里。”
尹颂说道。
“你和你妹妹原来是不住在一起吗？”
一旁的荒泷一斗奇怪道。
“不。”尹颂摇头，“我们的父母在之前离过一次婚，她被母亲带走，在母亲去世之后，就一直和继父家生活在一起，我们很难能见一次面。”
“所以她在这之前，并不住在提瓦特。”
前方开车的迪卢克用陈述的语气说出了一个疑问句。
飞鸟川颂知道他的潜台词，因为尹歌之前并不住在提瓦特，所以纠察组的内鬼高层才查不到她的信息，只能从哥哥尹颂这边下手。
某种程度上，这条信息也完善了尹歌突然出现在提瓦特，并且在此之前毫无生活痕迹的逻辑漏洞。
“是的。她这次来提瓦特，是因为她原本的学校因为事故放假，所以特意过来看看我，顺便逛一逛这座城市。”
尹颂道，“如果不是我恰好在忙转学，后来又碰上了纠察组的事情，这几天我本该陪她一起在提瓦特逛街的。”
“那么，你有没有想过……”
迪卢克的眼睛动了动，视线透过后视镜对上了尹颂的。
“也许根本没有什么事故和放假，她原本来到这里，就是为了那枚珍珠？”
“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随意揣测别人的目的不是一件好习惯。”
尹颂的声音有点沉，翠绿的眼睛里闪烁着宝石一般冷质的光芒，“在这一连串事件发生之前，连我都不知道那枚珍珠可能会有这种作用——母亲留给我的信息只告诉我那枚珍珠十分重要，最好不要落入除我以外的人手里。在我告诉她之前，尹歌她甚至都不知道母亲还留给了我这枚珍珠。”
“但她取走了那颗珍珠不是吗？”
迪卢克冷静地质疑道。
车内的气氛因为这句话再次沉凝了下来。
“抱歉，这句话也许伤害了你对你妹妹的感情。”
迪卢克道，“尽管这样可能不够礼貌，但是猜测和揣摩本身就是一个侦探的基本技能，在同样没有证据证伪的情况下，我认为保留这样的猜测是有必要的。”
尹颂静了一会，绿眼睛里的光芒突然黯淡了一下：“你说得也有道理。但是，基于我作为她哥哥对她的了解，我认为她会取走珍珠，其中一定还有什么原因。”
他又露出了之前那种坚定的表情：“我不相信她会是之前那些事件的幕后主使。但如果她真的想做出这样的事情的话，那么无论理由是什么，我都会阻止她。”
“这样不就很好吗。”
迪卢克弯起嘴角，车前的后视镜倒映出他同步露出笑意的鲜红眼眸。
“你相信你的认知，我保持我的怀疑。无论事情的真相是什么，我们很快都就能见到当事者本人了，想来很多疑问，都能在当事人那里得到最直观的解答。”
“……我有一个问题。”
终于等到这两人交流完他听不懂的推理和怀疑，荒泷一斗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举手发问，“你母亲的样貌……”
尹颂瞬间明白了荒泷一斗究竟是想问些什么，有些哭笑不得地摇头道：“她和照片上的深渊公主并不怎么相像，而且年龄也不一样。加入那个五十年前的深渊公主真的和我们有什么亲缘关系的话，她也应该是我们祖父祖母那一辈的人物了。”
“噢——对啊。”
荒泷一斗这才恍然大悟。
正在这边车上的尹颂试图完善尹歌这个凭空冒出来的人物的身份背景的时候，双开的飞鸟川颂操纵着尹歌的身体，有些新奇地握了握双手。
然后第一件事，就是打开游戏面板，看看深渊公主的特别技能和权利到底是什么。
游戏十分豪爽地给飞鸟川颂又开了一块战斗模块的面板，上面则显示着深渊公主的信息。
【玩家名：飞鸟川颂昵称：尹歌
职业：深渊公主
职业特殊技能：1召唤深渊说明：深渊将会是您最忠实的仆人，无论身在何时、何处，您的呼唤都会被深渊众第一时间听到。
2降临深渊说明：消耗摩拉，您可以通过梦境，随时、自由地回到您永远忠实的领地。】
飞鸟川颂一目十行地看完，然后往下翻了翻，发现拖不动了。
拖不动了？就这么两个技能吗？！
飞鸟川颂震惊，飞鸟川颂感到不可思议。
不是，这个深渊公主的马甲名头这么唬人，说到最后根本就连个攻击技能都没有吗？这不是手无缚鸡之力全靠召唤的真·柔弱美少女？
还有这个技能二降临深渊，什么随时、什么自由，只能靠梦境进入深渊、还要烧钱的话，这跟他之前借用系统联系深渊众的方式有什么区别？不就是一模一样的套路吗！
飞鸟川颂出离愤怒了。
他不能允许这个看起来这么时髦的人设没有一个与之相衬的帅气大招，他拉开所有面板飞快地翻找了一遍，最后发现了那个刚刚才进到自己背包里的道具【人之愿】。
【道具：人之愿
描述：即便是不被神明注视的渺小凡人，也会有想要靠自己力量实现的愿望。不需要元素力的眷顾，也不需要为此透支生命的代价，靠自己的双手实现愿望吧，这才是人的力量。】
这个道具是之前调查那个秃顶部长黄明石的世界任务“凡人之愿”给的，由于任务直到今天早上会议时才完成第二阶段结算，飞鸟川颂还没来得及查看这个道具，直到刚刚才将它从背包里翻出来。
如果没猜错的话，这个道具应该就是任务奖励那栏“未知”里面所包含的，也不知道“未知”是已经确定了但是不能告诉玩家的道具，还是没有确定，直到任务结算才抽出来的道具。
如果是未确定的道具的话……
飞鸟川颂在心里手托下巴，来得这么凑巧，说不定其中又有系统的手笔在里面。
不过现在的飞鸟川颂已经不在意这件事了，无论这个游戏的机制到底是固定剧情走向，还是真像系统所说的那样即时演算，对他来讲，现在最重要的事就是演好这场即将上演的大戏。
为了让接下来的剧情显得更有冲击性和仪式感，他还特地挑选了一个十分有氛围的地点——水边。
这是提瓦特城郊一片靠近森林的湖泊，离大路并不远，但是环境十分清幽。
为了能让尹歌合理地出现在这里，飞鸟川颂还特地给这个地点安了一个“兄妹俩因为父母离婚而分开的时候，在城外最后道别的地方”。
而现在，戏台已经搭好，要等待的，就是演员就位、观众到场了。
一阵汽车引擎的轰鸣声由远及近，然后在尹歌身后的不远处听了下来。
站在水边的白发少女闻声转身，露出一双玫瑰似的淡红眼瞳。
尹颂听见身边刚要下车的荒泷一斗发出一声倒吸凉气的声音：“真的一模一样……”
白发红瞳的少女则对尹颂扬起一个笑脸：“已经想好要加入我们这边了吗，哥哥。”
尹颂看着微笑的尹歌，摇了摇头。
“不，我是来找你问清真相的。”
“真相？没有什么真相。”
尹歌笑，“我掌握了深渊，掌握了反抗的力量。一切都是我做的，因为我不想像命运规定的那样，就那么一步一步地走下去。”
“命运。”
尹颂皱起眉，并不完全明白尹歌在说什么，但是……
“我不相信那些事都是你做的，你不是这样的人。”
他翠绿的眼睛里蕴含着坚定的神采，语气也同眼神一样坚定。
尹歌顿了一下，随即不留痕迹的掩饰过去，再次笑了起来：“但是那些事情就是我做的啊，无论是搜集愿望，还是建立实验室，这些都是事实。”
反正黄明石在她手里没法开口，所以她打定了注意要认下这口黑锅，并且借助这个推开尹颂，不让他有机会了解她真正的想法。
“你是来劝我回去的吗，哥哥？即便知道我回去之后会被当做嫌疑人严密看管，再次失去所有力量，重新变成那个无力反抗、任由人操控的木偶？”
尹歌有露出预谋的楚楚可怜的神情。
她知道这样说话能够精准地刺伤她的哥哥，因为这个平常看起来狡猾幼稚、又滑不溜手的家伙，实际上心里最愧疚的就是没能在爸妈离婚时保护好她，让他们俩相互分离了那么多年——这也是为什么尹颂会对钱有那么大的执念。
果不其然，尹颂的眼神一黯，被刺伤的愧疚在眼底一闪而过，随即咬牙再度开口：“但……”
“够了。”
迪卢克冷声开口，站到了尹颂身前，“闲谈终止，告诉我们那颗珍珠有什么用，你又是怎么知道这一切的。”
尹颂退居二线，尹歌也暗自松了一口气，既然不用担心误伤哥哥，那她刺人的功力也就能更好的发挥出来了。
白发少女将视线移到迪卢克身上，捂嘴轻笑：“原来你们连珍珠的作用都还没找到呢，那就，看在哥哥的份儿上，姑且让你们见识一下吧。”
她使用了技能“召唤深渊”。
一瞬间，身后的湖上闪现出了一道横贯湖面的巨大雷光。
七个渊魔身缠紫电，自雷光中缓缓而出，在湖面投下了一片极具压迫感的阴影。
迪卢克身形微屈，从后备箱里拿下的大提琴包里抽出了一柄几乎有一个尹颂那么高的重剑，摆好了战斗的姿态。
“做好准备。”
他的声音既冷且沉，饱含着一柄即将出鞘的剑所拥有的蓄势待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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