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第一百六十八章：神君相救
踏入法阵的一瞬间，光线倏然变暗。
凌月心里咯噔一跳，立刻伸手向前抓去，口里道：“姜公子？！”
指尖划过黑暗，没有触碰到任何东西，也没有任何回应。
怎么可能？她明明离他不远，伸手就应该可以触碰到！
“姜公子！”黑暗带给凌月恐惧，她再次喊着，向前小跑了几步。
黑暗在蔓延，没有一丝一毫的声音。凌月停下脚步，警惕地感受着周围。
怎么回事？是他骗了她？
不……应该……不是的……
不知为何，凌月并没有怀疑姜逸凡。紧张过后慢慢静下心来，突然觉得这黑暗之中，没有危险的气息。
就在此时，一道光影突然显现，晕黄的颜色柔和又温柔。凌月没有半点犹豫，举步朝着它走去。
光影渐近，在踏入的那一刻，身后的黑暗悄然破碎，恐惧为随之消散。温柔的光洒在身上，竟是让人觉得祥和又安宁，浑身都变得懒散了。
这是什么地方？
一间不大的屋子，四周都是空荡荡的，只有一尊石像伫在眼前。凌月看着石像，慢慢走近——
那是一个女人的石塑，云鬓雾髻，芙蓉国色，着一袭百花衣裙，难掩秀色。双眼合拢，面露祥和，一双手捧在身前，仿若托举着什么。
脚下猛地一顿，凌月怔怔地看着她的手——
“噗通”……
心跳声在耳边回响。
“噗通”……
血脉喷发，漆黑的眼底，红蓝太极慢慢浮现……
女人的手里空空如也，凌月却无法移开自己的眼，红与蓝，火与水，在她眼里汇聚，幻化着光影，交织在她的手心……
呼——
一阵清风吹起，扫过她睁愣的眼，微微的痛意让她瞬间清醒。猛地低下头，泛起的泪花让干涩的眼珠好受了许多，便是此时，余光之中、一条蛇尾盘桓在衣裙之下——白矖神君？！
凌月心口一惊，急急退开一步，再抬眼看那女子、突然就不害怕了。
不……不是……
不是白矖神君……
这是……女娲娘娘的神像！
凌月松口气，再仔细地看了看石像，越发确定这个人身蛇尾的女神与锁妖塔里的白矖神君不是同一人。分明只是顽石雕刻出的模样，却极尽祥和悲悯，让人感觉如沐春风，与白矖神君营造的假象完全不同。
可是，为什么她会走进这里？她可不认为这是姜逸凡做的。
正当困惑时，忽然感到有人出现在一旁。凌月立时转头，果真见一人悄无声息地站在不远处。
宽大的米白色长袍无风轻动，霜一样白的长发披落，一双透白的眼瞳似近似远地看着她。
“木……”木长老？凌月口里一顿——不……他不是木长老，甚至、他不是青丘族人。凌月正视过去，道：“前辈究竟是何人？”
他没有立刻回答，衣袍一摆，云雾乍起，一套白玉石刻的桌椅凭空出现在了眼前。他坐了下来，桌面上又现出了一套白色茶具，两个茶盏自飞了起来，一个落在了他眼底，一个落在了凌月那边的桌边。茶壶也自飞起，先是飞到了凌月那边，斟满一杯，又返回斟满了他眼前的一杯。
茶壶落桌，他默默伸手、示意她入座。
凌月默默看着，这时才郑重地对他行了一礼，抱好兮兮入了座。
他执盏而饮，凌月也伸手，拿起茶盏浅泯了一口。
这是……水？
凌月低眼看看盏中的清透，微波粼粼地映着她的瞳孔——这水甚是香甜可口，而且蕴含着不寻常的灵力，只是微微喝了一口，凌月就发现浑身的伤痛瞬间减轻了不少，丹田中的灵力也变得温暖。
就像……水之灵一样……
如此想着，凌月举盏一饮而尽。
“吾乃……”他淡淡道，“昆仑白泽。”
“咳！”凌月猛地一顿，口里的水差点全喷了出去，慌慌忙忙地放下茶盏，使劲压住喉咙的声音，抬起眼看他——
白泽？昆仑白泽？
他是！神君白泽！
慌忙地抹干了嘴边的水渍，凌月站起身来，手忙脚乱地理了理衣裳，毕恭毕敬道：“凌月见过白泽神君。”
白泽等着她行完礼，才道：“坐。”
凌月闻言抬眼看去——许是看惯了凌华的清冷似仙，这时看着神君的仙姿反而非常习惯了，不过还是凌华温柔许多。这般想着，凌月便坐了回去。
白壶再次飞起，为凌月斟满一盏。
神君的水定不是凡物，凌月也不客气，再饮了一口。充沛的灵力浸透全身，让凌月倍感舒适，抬眼再看神君——他的手抬起，苍白的指尖对着她，一道白光投进她的眼瞳……
光，忽而涣散，影，慢慢变得模糊……
不……
不要……
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双眼一闭，凌月瘫倒在桌上，白泽幽幽收回手，深深地看她一眼。
风自白袍下卷出，石桌无声消失，凌月被风温柔带起，顷刻卷入其中，转眼消失。
白泽静静看着，待风平息，屋内的光瞬间息灭。黑暗之中，透白的眼看向石像，少顷，叹息声过，黑暗之中再无气息。
云烟之上，静立多日的身影忽而一动，向着玲珑白塔飞去。
凌华径直落在塔前，双手展开，似要拥抱什么。
空无一物的塔前，不知何处来的风带起了旋涡，风轨愈大，吹得他的衣袍猎猎而响，他却是毫无感觉，仍是展臂等着。
月白的裙在风中出现，青丝纷飞，紧闭着眼的小人儿顷刻倒下。
轻声地，她落进了他的怀里，风轨便无声而散。
双臂回揽，凌华稳稳拥住她，怀里便觉得一硌，低眼一看——是熟悉的蓝色的鳞甲。
凌华蹲了下去，温柔地换了个姿势，让她安稳地靠在他的怀里，也让小麒麟能安稳地睡在她手臂中。看一眼她睡去的模样——面色正常，气息有些弱但透着一股温和的灵气，这是水的灵气，却不是水之灵的感觉，是……昆仑水……
她受过伤……
夜眸中微微一黯，凌华垂下头，在她额角轻落一吻，抱在她肩上的手不由地微微收紧。
抱着她安静地待了一会儿，凌华站起身，对着玲珑塔颔首一礼，这才转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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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沉睡了多久，凌月才缓缓有了意识。睁眼的时候，洒在床边光被熟悉的身影遮去了许多，他伸手在她额上轻柔，道：“醒了？”
凌月看着朝思暮想的那张脸，霎时涌上的喜悦却猛然断裂，笑意僵在脸上。
凌华看见她的异样，不免有些担心：“怎么了？”他已经替她疗过伤了，还有昆仑水的滋养，她现在已经全好了，不该露出这种神情来。
“我见过白泽神君了……”凌月回忆着，伸手扶在额上，“可是……我好像忘了什么……”很重要的东西？可是……是什么？忘记了什么？
脑子里似乎有一片混沌存在，可是记忆却很非常连贯，凌月再次回忆了一番，仍是没有想起任何奇怪的地方。
凌华看着她，眼中晦暗不定，一瞬又是云淡风轻，轻拍她的脑袋道：“许是累了。”
凌月看着他，脑子里的混沌慢慢就没有了，点点头：“嗯！”锁妖塔里发生了太多，或许是太疲倦了吧。
“啊！对了！”凌月突然坐了起来，拉着他的手道，“我睡了多久？云昭他……！”
“我怎么了？”
门口突然传来朗朗少年声音，百里云昭踏了进来，笑道：“本少爷好着呢！”
凌月看着他，这才松了口气。
百里云昭还未走近，脚边便有一道蓝色的光影迅速闪来，径直扎进了凌月怀里。
“呜呜……”小兽口里呜咽了几声，在她怀里蹭啊蹭的，“小姐姐可算醒了，兮兮好担心。”
凌月摸摸它的小脑袋，看着凌华皱着眉：“我是不是又睡了许久？”
凌华但笑不语，却是百里云昭笑道：“不久不久，帝君带你回来也就两三个时辰罢了。”
还好……若是睡久了，岂不是又要耽误许多事。凌月松口气，抬眼看着百里云昭，道：“你是如何出塔的？赤影……在吗？”前些时日兮兮与赤影四处胡闹，旁人都以为它是她养的妖兽，索性也没藏来藏去了。
话音才落，一抹红光就飞了过来，无比熟练地停在她的肩头，冰凉的触觉在她脸边微蹭。
凌月笑着看它一眼，看着它闪亮亮的眼睛一阵好笑——这小东西，定是以为自己不关心它，才不肯第一时间出现。真是和他的主子一样小性子。
百里云昭道：“我也不知道是何人带我出的塔，蜀山弟子说前日里天雷降下，我就昏睡在雷劈的地方。帝君猜测，应是白泽神君救我出来，再用天雷引蜀山人找到的。”
提起白泽，脑子里那股怪异的感觉又出现了，可当凌月再次回忆，仍是没有想起什么。这感觉转瞬即逝，凌月便不再纠结，看着平安无事的百里云昭心头突然一跳，赶紧对着凌华道：“糟了！烟儿！烟儿她怎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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