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章 战争
“阿爷，我看那些人不像是百姓。您说，他们是不是包藏祸心？”
赵阿爷用他已经皲裂的手，狠狠在裤腿上搓了一下。
“他们是那边的。”
“阿爷？”赵小山惊呼出声。
“你别声张。咱们这些小家小户的，是惹不起人家。可你要知道，咱们也不是好惹的。他们总共只有那么几个人，实在不行就……”
赵小山心领神会，转头就吩咐下去，“这几个人都是不好惹的。咱们直接给他们凑出些粮食，那他们打发走就好。”
“小山哥，可是我看那姑娘长得还算不错。不如……”
“啪”一声，狠狠打上他的脑袋。
“你要是满门心思想着送死，我绝对不拦着你。可要把话先说清楚，要死你给我滚远一点，可千万别让我面前转悠！他们是那边的人，你掂量掂量给你几个胆子，你敢对他们动手？”
那人立时萎下去，再不敢乱说什么。
借着他们身份的便利，他们可以说是无往而不利。
之所以选上这么个小地方，李湘莲也是想着能不能趁这个机会，去弄一些机会，把这个辣椒给带出来。
他们在这里不敢多待，只希望自己赶快把手上的事情解决好。
外面那些人虎视眈眈，这里不是久留之地。
他们最后从这里搞走几千斤粮食。
“我们不能在这里待下去。那些人看着咱们两个的样子，可不像是什么良善之辈。”
于是，他们商量着一起离开。
一大早，他们两个想要带着好不容易搞来的粮食走，没想到外面，早就被这里的村民包围起来。
他们看见他们两个就笑了出来。
“姑娘，我看你们只有两个人，想要弄走那么多的粮食，恐怕还是有些困难的。我们这些兄弟一直等在这里，就是为了能帮帮你们。”
赵茂站出来挡在李湘莲面前。
“各位弟兄，你们的好意我们就心领了。至于这些粮食，对我们来说并不算多难的事。咱们就此别过。”
“别呀！”赵小山当即站出来阻止道：“我们这些弟兄们，天没亮之前就站在这里等。等了这么久，你们总该有点表示吧！”
李湘莲越发的觉得无语。
就是到现在天也没有亮，他们根本就没，我等多长时间。
真要是说起来，他们这么早就来到这里等着，不就是打着黑吃黑的主意！
打量着谁是傻子，好骗呢！
不知不觉间，已经有一队人马悄悄的摸到他们身后。
事情发生的是如此的猝不及防。
赵茂一眼就看出他们心怀不善，往身后一看，那人已经高举着木棒，朝着他挥了下去。
他立刻被人打倒在地，捂住自己的头，躺在地上痛苦的哼哼着。
其他的男人看李湘莲只是一个弱女子，天然地对她存在一种轻视。
一个姑娘家，这里有那么多的男人，难道还有搞不定她一个人吗？
李湘莲只是在最开始的时候感到有一点惊慌。
但她很快适应过来，并且运用自己极大的毅力反打了回去。
这些人在她面前并不算什么。
一脚打倒一个想要在她背后偷袭的，弯腰一个后空翻躲过那个男人的袭击。
她的动作越发的娴熟，展转腾挪之间，已经把这些人打得七零八落，倒在地上不断地哀嚎。
她连忙把赵茂搀扶起来。
他一松手，脑袋上鲜血不断地往外涌。
“md，下手还挺黑。你们有这份能耐，怎么不上战场打胡人去？跟我一个士兵较什么劲？”
众人捂着身上的伤口，不停地在地上打着滚。
“行了，把这些人都绑起来，给我送到他们村长面前去！我倒要看看，这里的人有多么的不要脸。居然能对保家卫国的将士，用出这样的手段！”
一道沧桑且带着急迫的声音连忙大喊道：“壮士饶命！我家的小子不争气，老朽替他们向二位贵客赔罪。”
这话一出口，李湘莲气不打一处来。
赵茂赶紧扯了她一把，叫她不要说话，在这里乖乖地听着。
“我们敬您是长辈，也希望您能多尊重尊重我们。咱们军民一家亲，以后的日子才能过得舒畅，您说是不是？”
赵阿爷连连点头，并且从村子里又带了很多粮食过来，送给他们表示赔罪。
赵茂脸不红气不喘的收下来。
他面带微笑地看着他，脚下悄悄使了力气，直叫他们痛的哭爹喊娘才算罢休。
赵阿爷看在眼里急在心里。
这都是他们村的好儿郎，受了这么多的罪，可真是叫他这个做爷爷的感到心疼。
“这些不争气的，居然敢对你们动手！你们打，只管放心大胆地打！好叫他们长长记性。”
赵茂得寸进尺，越发的下死手。
赵阿爷连忙为这几个后生求饶。
“打他们这一顿，说到底不过是要他们熟悉受些皮肉之苦。这样，我叫他们帮着你们去把粮食搬走。”
赵茂这才松口。
他们心不甘情不愿的去帮忙。
赵小山特地落后他们几步，走在最后面凑在赵阿爷耳边。
“阿爷，我们真的叫他们这样把粮食带走！那可是咱们一年的收成，来年开春可怎么办？”
怎么办？
他瞥了他一眼。
这个小没良心的，现在知道着急了，早干什么去了！
“刚刚你们也试探过，打是打不过人家，就这么一点本事，你们还费什么劲？”
赵小山心高气傲，可完全听不得这些话。
她一个女人而已，就是再厉害也有限。
就在他满心想着搞些什么动静出来，赵阿爷举起拐杖狠狠的打在他的腿上。
“我叫你不学好！在外面吃了亏还不长教训！以后，可是要吃大亏的！你知道没有！”
赵小山连连求饶，哭着说自己知错了。
赵茂难得出声，“您老人家不必动那么大的气。他年纪还小，人心叵测多有不懂，也是有的。”
赵阿爷幽幽地叹了口气。
“我一个半边身子入土的人，还要因为他担心，他还没有一点长进。要是真的死了，他们以后的日子可怎么过！”
一直走出老远去，他们都没有说话。
李湘莲觉得有些奇怪。
平日里，赵茂比谁都要安静，但是今天他一反常态，跟赵阿爷说了许多。
李湘莲尝试着问的一句话，“你好像很关心那个小村庄的人。往常你遇见这种事，并不会这么轻易的放过他。”
“你话真多！”他看着眼前的风雪，想着接下来该怎么做。“我从没探究过，你一个女人为什么有那么高深的武功？也从来不想知道，你怎么懂得那么多村妇不应该懂的东西。”
最后，他意味深长地说道：“不去探究别人的秘密，才会活得长久。”
好的吧，李湘莲悻悻离开。
这个人果真难惹。
事已至此，她总不能臭不要脸凑上前去吧。
她还是要脸的。
赵茂独自一人在前面拉着木车。
离他们不远的地方，正有人守在那里，等着接应他们。
在这短短的距离，他不由得想到自己还没有参军前的人生。
他也是出生在边疆，从小听着建功立业长大的。
因为胡人，他孤身一人张大，靠着街坊四邻的帮助才活了下来。
到今天，前后不过是十几年罢了。
那个如同天神一样的将军，打退胡人，叫他从胡人的手下逃出来，带给他一个全新的人生。
如今大仇未报，将军已经战死沙场，含冤而亡。
“你们终于过来了！我们等了你们许久，终于是把你们盼过来了！”
大家争抢着过来，要来为他们帮忙。
看见这么多的粮食，他们越发开怀。
“前后弄来这么多的粮食，想来大家以后的日子有盼头了！”
大雪纷纷，他们喜气洋洋的往回冲。
李湘莲混在人群当中，也觉得自己带着分喜气。
这日子是一日比一日冷，再这么熬下去，还不知道以后的日子会是怎么样呢？
五万大军，哪怕每人每天只需要一斤粮食，每一天的消耗量都是以万计的。
更何况，为了应对未来位置的可能性，他们不得不提前预备下粮食。
这样算下来，那是一个极为庞大的数字，离他们现在的能力未必能够供应的起。
李湘莲越想越觉得这样不行。
这些喜气洋洋的士兵，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成为战场上的炮灰。
她终于做了一个十分艰难的决定。
“您说把现在的棉花树全都拔了，去种植小麦？”
树妖忍不住惊讶出声？
李湘莲硬着头皮说道：“是！”
她这个决定是不是特别的傻缺？
不久之前，刚下定决心把小麦给拔了，现在又要种回去，这不是耍人玩吗？
没想到他们三个却像松了口气。
黑影一挥手，她眼前好像一直遮着一层迷障，瞬间消失于形。
展现在她眼前的，赫然是大片的粮食。
小麦与棉花呈现半数，并且土地要比之前大了许多。
这并不是她的错觉，李湘莲细细看去，感觉上像是增加了一倍。
黑影十分高傲的对着她说道：“也是因为你自身的能力还算强，否则哪有这么好的事！”
是超度小矮子的力量！
难怪她当时感到力量充盈全身，原来那居然不是错觉！
平白多出一百亩地来，她能够做的事情也就多了起来。
比如，她完全可以借着这些土地，生产出源源不断的粮食供给他们。
再购进辣椒之后，田君昊身上莫名其妙的又有购进粮食这个责任。
他们二人在空间中相遇。
“不知道为什么，我们今天谈论起你爹来。”
她一直抬起头来观察他们，想要看看他是什么样的反应。
一只儒雅并且保持强大的田君昊，难得的露出脆弱来。
“一定不是什么好话吧！一直有人说他是卖国贼。”
“不是的！”她十分迫切的打断他要说的话。“大家都说，伯父与胡人一向势不两立。怎么可能会在那个时候突然卖国？想想也知道是骗人的。”
这句话，并不能给他带来信心。
“说起来不怕你笑话，叛国罪一向是株连九族。先皇也就是我那位皇伯父，没能置我于死地，我心里是觉得侥幸的。”
他站在那里，明明是一个身高八尺的汉子，怎么就觉得他好像是被人抛弃的小狗一样。
“一定是他找不到我爹的错处，于是只好找一些莫须有的罪名，来诬陷他。他毕竟是高高在上的皇帝，想要伪造对他有利的证据，何其容易！”
她心疼的拍着他的背。
“你可千万不要自暴自弃。谁都不知道当初究竟是什么情况，万一与伯父并没有关系呢？”
他摇摇头。
“是一定！”
二人坐在一起，想着外界发生的事，越发觉得自己应该为这些人做些什么。
只有粮食，只能暂时解决他们的燃眉之急。
她看着空间里的湖泊。
有树妖的话，是不是意味着她能够在这里面养些鱼什么的？
李倚月清楚，这婆子心狠着呢！她身体虚弱，逃也逃不掉，躲也躲不开，可若是不能给她个满意的答复，今天怕是不能善了。
莫丫头惨白着脸，没忍住退后了一步。
房嬷嬷见状踹了她一脚，她怯弱的走上前。“没用的东西，这都受不了……”
李倚月往房嬷嬷脚边爬过去，“房嬷嬷，我饿……”
房嬷嬷看着她，面色稍缓。
莫丫头见状，小心翼翼的说了一句：“房嬷嬷不如先把她丢去做杂役，好好吃吃苦头。在这带的时间长了，总该认命了。”
李倚月被饿的时间太长了，有些晕眩。
房嬷嬷回头瞥了她一眼：“你说的倒有几分道理，你们两个把人抬回去。”
说罢转身就走，莫丫头和另一个姑娘努力把人架起来。
李倚月察觉到有人摆弄她，努力清醒了过来。她张嘴想说些什么，可干涸的嗓子让她将嘴里的话统统咽了下去。
莫丫头将水端过来，李倚月努力的抬起头想要喝一些水,就着莫丫头的手，咽了下去。
她抓着莫丫头的腿用力抬起身，坐在地上，吃了些米饭。
莫丫头站起身来，被凹凸不平的地面绊的退了两步。
她温声说道：“先吃点东西，垫垫肚子。身上还有力气吗？”
李倚月就着莫丫头的手吃了些菜。“麻烦两位姐姐了，我身上实在没力气，还请姐姐姐帮我一下。”
两个人架着她来到了杂役房。莫丫头虽然才八岁，身子瘦弱的像根豆芽菜一样，但她幼时几乎没挨过饿，因此长得就像八岁的样子。另外一个丫头名叫秋花，看着不过八九岁的样子。
莫丫头指着最靠门的位置，“你睡在那，记得少说话多做事，这里的人可都不好惹。”
莫丫头找了一套洗得发白，打着几个补丁的衣服。“把衣服换了，好好休息。”
李新月见到盘起来的炕，折磨成一团浆糊的脑子只听得到‘好好休息’，一头扎在炕上就爬不起来了。
莫丫头见状，示意秋花离开。
“姐姐先忙。”言毕，回到飘香院的管事姑姑身边。
秋花纠结了一下，还是费力气把她衣服脱了，又给她盖上被子。
白日里，飘香院是没什么生意的。姑娘们晚上忙完，白日里起的略晚一些，大概卯时三刻也差不多该起了。
莫丫头回到前院，娄姑姑正在盘账。每月中一次，月末一次。今天既不是十五也不是三十。
莫丫头见状，放轻了动作。
她低着眉，整个人显得极为温顺，再乖巧不过了。
娄姑姑将账册收起来，“人怎么样了？”
“回姑姑，”她微微顿了下，“刚略吃了些饭，已经睡下了。”
“去请马大夫，着人仔细照料着。”她拨弄着手上的佛珠，“说起来你跟着我也有两年了。”
莫丫头一时有些战战兢兢起来，“不满两年。”
“如今你伺候我，从前的名字便不用了吧。”
“姑姑说的极是。”她似乎想到了什么，一时又是惊又是喜。
娄姑姑坐直身子认真的打量着她，“你从前姓莫，今后就跟着我姓娄，娄莫，这个名字你觉得可好。”
娄莫屈膝跪下，“姑姑取的名字自然是极好的。”
“既然如此，去灶房给房嬷嬷取一碗汤送过去。房嬷嬷平日里没少照顾你，自然是要谢过一番。”
娄莫很是开心，面上不由得带出来几分。
娄姑姑见状，不由得微微笑出声。拿出几两银子送给她，“小姑娘正是该打扮的年纪，日日穿的这么素，我看了都心疼。自己买点胭脂水粉打扮打扮。”
娄莫平复了内心的激动，轻声道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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