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屈服的骄傲
第123章屈服的骄傲
到达老家县城，已是下午五点多了。他没有回自己家，而是直接找上管春香阿姨的住所。
然而前来开门的竟然是父亲。爸爸也吃了一惊，以为是王然自己回来了。
当看到是自己本应该在大学里上课的儿子时，连忙问道：“怎么是你？你怎么回来了？你还真回来了啊？你回来干啥啊？你是怎么知道这个地方的？”
他没有回答，稍微粗鲁地挤开他直接走进屋，也懒得弯腰低头换鞋。
（可能大家觉得王水对待自己父亲的举止不太合适，但我要解释的是王水自小跟爷爷在农村生活，感情上也最亲近，所以他从没有受到过正常孩子所应该享有的父爱母爱；爷爷死后，继母在家对他十分苛刻，虽然没有恶毒地打过他，可王水的感情和精神都没得到过温暖与抚慰。父亲对此视而不见，因此王水心里只把自己当成是寄养在叔叔家里的孩子，仅仅因为血缘关系而讨得一口饭吃，所以他几乎没开口叫过王安全“爸爸”。
父亲对他的爱直到发现王然非自己亲生而将她们赶出家门才有所真正的表现，他想弥补，想将多年不曾施予的父爱全部灌溉在被亏欠的亲儿子身上，但此时早已成年并习惯多年的王水却对迟来的父爱无动于衷。他有好长一段时间都没喊过他“爸爸”了。他不知道喊“爸爸”的意义何在。这个称呼对王长河来说，没有任何实质性的作用。）
进屋后，只见管春香阿姨正坐在沙发上哭啼呜咽，双手不停地抹着脸上的眼泪，嘴里也在断断续续地嘟囔着一些自责自怨的话语。直到王水走近到她面前，她也没什么反应。
两人之间一句对话也没有。处于半疯癫状态下的管阿姨只在一个劲儿的后悔、自责，只见她的双眼都哭肿了，头发也蓬乱不堪。
“我不该打她的，真的。是我的错，我不该因为她顶了我几句嘴就打她的。有事儿可以好好讲的嘛，为什么要打她呢！她从小就没挨过打，现在这么大了却突然被自己的妈妈打了一个耳光，脸上肯定疼得很，心里肯定也很难过，很伤心，所以她才会一气之下离家出走的。哎哟，是我的错，是我不对。我连那小混蛋都没打过，为什么要打自己的亲生女儿呢。然然，你快回来吧，妈妈错了，是妈妈的错，妈妈对不起你，妈妈以后再也不打你了。”她双眼望着前方，聚焦在虚空中某一点，嘴巴在下意识地嘟囔。她没对他们父子俩说话，她在对自己说话。
王安全坐在她身旁，显得有些手足无措。他不太好意思去抱着她，轻声细语地安慰她，尤其是当着儿子的面，毕竟两人已经离婚了。于是，这个男人只在一旁说着一些不起作用的话：“你放心，她会回来的。她可能也是一时心里赌气，指不定现在在哪个同学家里生着气呢。过两天，她气消了就会回家的。”
长河感觉出父亲表现出来的更多的是同情，而不是以父亲的身份在得知女儿失踪后的那种焦急、不安与痛苦。他真的毫不在意自己养了快十八年的孩子吗？
王水蹲在她面前，轻声说：“管阿姨，你先别急。王然都快成年了，她自己有分寸的，说不定真的就在自己同学家里呢。”他安慰她的话和父亲的没什么两样，连自己都不相信。
他从管阿姨手机中找到王然的手机号，打过去，里面提示已经关机了。他也十分害怕王然会出什么事儿，虽然妹妹不至于寻死觅活，但保不准被其他什么坏人……他不敢继续深想下去。
即便七八年来，作为继母的管春香对他很不好，但因为自己在犯下那等大错后，他就不再忌恨她。相反，王水无时无刻不再想着怎么赎罪。他主动承担起父亲的责任——暗中接济母女俩，这也是他选择的赎罪方式之一。
看着管阿姨一副不问不答的憔悴模样，王水心里也是特别的着急，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这座县城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要想找到一个人，无疑得费一番功夫。可也不能在家里干坐着不是，于是，他抱着一丝希望出门去寻找，什么ktv，网吧，酒吧啊之类的。他希冀在某个转角便遇上她。但意料之中的一无所获。
终于熬到了晚上十一点多，父亲领着管阿姨去派出所报了案。警察让他们在家等消息。好消息、坏消息或者没消息的消息。
这个时候，王水又想起背后有个庞大组织的好处来了，他可以申请求助，只要付一定的钱财，就可以让组织的情报科帮忙找人。他不是没想过去暗网上发布一条找人的悬赏，可他对网站上的那群家伙信不过。他们更擅长于杀人，而不擅长找人。
他没得选择，不得不找上黑森林的情报人员，虽然他也不是很相信他们，但此刻也没其他好的办法了，总得试一试，毕竟名义上大家同属于一个组织。而且，刚成立的黑森林为了笼络员工，管理人员需要表现一下的诚心。
黑森林的情报系统相对于其他职能部门来说，更成体系。因为高森需要搜集最新的情报以应付随时都可能发生的变故，所以在他看来，情报更重要。
然而，黑森林的情报人员态度十分嚣张，不愿意帮忙调查，说这不是他们应该干的活儿。王水不得不许以重金，承诺如果有王然的明确线索，奖赏五十万；如果清晰地知道她的所在地，奖励一百万。
被金钱所刺激的情报员们，立马换了语气表示愿意花一些精力去帮忙找找。对他们来说，也不过是小菜一碟的事情——毕竟这只是一件十分普通的失踪案。
果不其然，第二天中午，他们就查到了线索。
王水与情报员在线下碰了面。情报员中有个黑客，在黑了周围几条街的监控后发现王然是在一个路口被两个人劫走的。
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这对王水来说无疑是一个晴天霹雳。他不知道该怎么去和管阿姨讲。
难道是他的仇家吗？但一般来说，罪祸不及家人啊。
“别担心，小年轻。以我这么多年的经验来看，你的妹妹应该不会有事的。”
“可两人的手法娴熟，短短五秒钟就劫走了她，不像是普通人啊。”另一个情报员说。“绑架的目的是赎金，可到现在为止，也没给你们打过电话。哎……想不明白。”
他也想不明白，只能姑且当对方是自己的仇家。他把找到王然这一线索的好消息告诉了父亲和管阿姨，只不过没有透露更多的细节，。
管阿姨在听说后，从父亲手里抢过电话，不停地哀求王水要找到她，低声下气的模样和以前的虎豹继母模样大相径庭。
王长河向她承诺自己会全力以赴地找回王然的。
挂掉电话，他望向情报员，眼神中带着些许祈求神色，再次许以重金，拜托他们帮忙继续调查。
“我们还有高总交给的任务呢。”
“是的，而且后面的调查会难上很多。因为我们不清楚对方将你妹妹带出了城没有，要是带出城了，就只能黑进交警的监控系统里面——”
“黑交警的监控系统，会带来很大的风险。需要请示高老板才行。”
“我愿意拿出更多的钱，只要你们帮我找到我的妹妹。”他盯着他们，将希望寄托在他们身上。
几人相互看了一眼，然后其中一人回答：“好吧，但我还是得向高老板说一下这事儿。另外，你得欠我们一个人情啊。”其实，黑森林现在仍然处于一片散沙的状态，这几个家伙基本上没什么事儿可做，所以心里其实很乐意接下王水的委托大赚一笔。不过要装得很难办的样子才能让小年轻掏出更多的钱来。
“没问题。那——拜托你们了。”他迟疑了两秒后，接着有些僵硬地向他们颔首。
这是王水成为杀手来，第一次心甘情愿地主动向别人低头颔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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