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伯纳乌
卡卡无法理解这一切。
从圣保罗新星到圣西罗王子，再从金球先生到最水引援，他经历了最快的坠落，伤停346天后，魔力鸟不再信任他、美凌格咒骂他，妻子卡洛儿也不再支持他。
他也曾迷茫，他也会怀疑过自己，后来医生告诉他，这不是一时的心情低落，而是抑郁症。
可是，主啊，我发誓从未想过自杀！
可是现在，卡卡从浴缸里挣扎着冒出头来，口里、喉咙里呛出大口大口的水，鼻子里的水弄得他痛苦不堪——他险些溺水身亡！
主啊！请饶恕我吧！
我并不想死。
天父，你给我的远比我奢求的还要多，你给了我足球的天赋、让我能感受足球的快乐；你给了我奇迹，让我从瘫痪的危险走脱，让我在球场中长途奔袭；你给了我球迷的爱，让我享受他们的每一次欢呼；你给我家人、朋友，你给了我最好的球队。
我只恨自己没能把握住你给的机会，我深深地明白，主啊!在眷顾我的同时，你也在眷顾其他的子民。
媒体说我是上帝之子，可是我明白，球场上勤奋的、坚强不屈、至死不悔的人啊，太多太多……我已经学会享受胜利的滋味，现在要试着学会品尝失败的感觉。
我会学会的。
可是，现在是怎么回事？
卡卡满脸都是水，根本睁不开眼睛，他随手拽过一条毛巾，抹去水珠，看到一个陌生的浴室。披上浴袍，开门，是一个陌生的走廊、陌生的客厅，墙壁、地板、沙发、桌子、挂饰、吊灯……都不是他习惯的颜色和款式。
这是哪里？
展览柜里面的奖杯吸引了他的注意。
巴甲最佳新人、巴甲最佳球员、意甲最佳新人、意甲最佳引援这些奖杯不说，还有几件球衣，分别是23号、12号。
名字是简单的四个字母：kaka。
但是，12号球衣？12号皇家马德里球衣？
“我怎么还在伯纳乌踢球？号码变成了12号？”
卡卡不解，连忙返回浴室，在镜子里看到了一张熟悉而陌生的脸。
这是他31岁人生每天都能看到的脸，在他每天刷牙洗漱时看到，在报纸上、在电视媒体上、在网络上看到。
可是，这张脸是如此的年轻，只属于圣保罗或圣西罗，自从在皇家马德里坠落后，他的脸开始经常蓄上胡子，两颊开始消瘦。
只有这双眼睛，一样的饱经风霜，一样的疲惫不堪。
这一切都不对劲。
卡卡翻找这间房子，大得出奇，但是里面的东西卡卡都不怎么喜欢。
在垃圾桶找到了被砸碎的老旧的电脑和手机碎片，卡卡努力地辨认，感觉像是00年代的款式，但是就算没被砸碎，卡卡也没有密码，打不开。
只是，是谁打碎的呢？
卡卡心里隐隐感觉是自己，自己想要自杀，把所有的隐私都抹去了。
可是，自杀有罪，自己不可能选择这样。
主啊，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卡卡呆坐了一夜，直到凌晨才睡下。
然而很快，一阵刺耳的电话铃声吵醒了他。
“里奇！你在哪里！”
“呃……也许，在家里？”卡卡不是很确定。
电话那头的人明显误会了，“该死，你又跑到哪个妞的床上去了？主席已经在等你了！”
卡卡懵了，天知道他昨天离开米兰，准备去圣保罗，“训练？去哪里？”
电话那头已经从生气转成暴怒了，“还有哪里？巴尔德杯巴斯基地！”
卡卡到达巴尔德杯巴斯基地的时候，已经是一个小时之后了。
被挂断电话的他，懵懵地随便穿了一套运动服，谁知门口是一堆的记者！
可怜见的，他什么也不知道，全靠房间里的报纸，知道了他还叫原来的名字、还在皇马踢球。
他还在自己是做梦还是失心疯中左右摇摆。
听说重度抑郁症患者会有幻觉……可是这幻觉太逼真了吧！
看看这些记者的疯狂劲，话筒恨不得怼到他脸上，摄影机高高举起，嘴巴也像□□机关枪一样没完没了！
可是，卡卡对他们嘴里的人一个也不认得，什么凯瑟琳娜、卡戴娜、安娜……为什么这么多个娜？
这些是女人的名字吧？听起来是自己的前女友……们？
卡卡的脸上写满了惊惶两个字，我到底是谁？这些人又是谁？
面对这样的卡卡，记者团更激动了，这娃看起来就是没睡醒的样子啊！全然没有之前的强硬姿态，而且看起来惹人怜爱！
但是联想到那些爆料，记者们齐齐感叹：演技真好！
卡卡长得帅气逼人，是拉动销量的利器啊有没有！
可是模特莫妮卡带着一脸伤痕上电视，声泪俱下地控诉男友卡卡家暴之后，所有人都沸腾了！而且经过半个月的发酵，多位女性站出来指责卡卡，更将事态进一步失控。
“卡卡，对于莫妮卡家暴的指控，你怎么看？”
“莫妮卡说她会考虑提出诉讼，你打算怎么办？”
“凯瑟琳娜也说你有暴力倾向，你知道吗！”
“还有安娜！”
卡卡听着耳边不停的聒噪，很想回一句，“我根本不认识这些女孩，这些事也不是我做的！”
可是，他忍住了。
不了解事情之前，他不能开口。
这些所谓的“无冕之王”精通移花接木、断章取义等等无耻招数，说任何话都会被他们放大，用来提高销量。
然而少年，你还是太天真！很快，卡卡满是憔悴又惊惶的脸就登上了《马卡报》等报纸头版，标题是“卡卡无力应对家暴指控”“莫妮卡踢爆卡卡的球门”等等。
说回眼前，卡卡在艰难地突破重围后来到训练场外，又是一堆记者！最后是安全主管西蒙带着一堆保安救下的他。
卡卡觉得这个幻觉太可怕了，他好想醒过来。
可是没用，他不光没有醒过来，还要继续被西蒙念叨，“你今天怎么了？虽然之前那样跟记者对骂不好，可是今天这样呆呆的被他们欺负可不像你啊！话说你不会躲开吗？看到那一堆人堵在那里，你不会打电话给我吗……”
卡卡欲哭无泪，“我的手机被泡坏了。”
西蒙看着他们的新星，无语了。而且越看越奇怪，“里奇，你今天真的很奇怪，以前你都不会有这种表情的……”
卡卡心里一紧，生怕他说出什么，连忙跑开，“不是说主席在等我吗？快走吧！”
来到会议室，皇马主席弗洛伦蒂诺阴着脸坐在真皮座椅上，还有巴尔达诺等管理层，面色凝重。
简单问候之后，巴尔达诺单刀直入，“我们很遗憾，卡卡。半年之前，我们花了1000万把你从巴西带到伯纳乌。可是目前为止你的表现还配不上你的身价。”
卡卡眨了眨眼睛，这个梦好夸张啊！来皇马四年，球场之外，他的商业价值就让皇马赚了，更别说在有限的出场时间里，他已经拿出了最好的表现。
难道是因为自己潜意识里还芥蒂着这件事，所以梦里重现了这一幕？
卡卡又眨了眨眼睛，有些想笑，又笑不出来。
“先生，我的表现配不上你的身价。我想问伯纳乌给我表现机会了吗？我的出场时间是多少？我在教练的战术安排里是什么位置？”
巴尔达诺吃惊地看着这位20岁的青年，“没错，你是替补出场多，可是在场上你既不能做好防守、又在前场和罗纳尔多位置重合，在我们的系统里，你是一个多余的零件。我不理解，你哪里有底气这样说话。”
“罗纳尔多？今年是零几年？”
弗洛伦蒂诺和巴尔达诺交换了一下眼神，估计他们都在想“这个傻小子的脑瓜里都在想什么？”。
“2002年。”
原来是这一年，卡卡面无表情地想。“系统？呵……”
话音刚落，卡卡眼前一闪，一个科幻大片一样的半透明屏幕浮现在他眼前的虚空中。
姓名：里卡多·伊泽克森·多斯·桑切斯·雷特
年龄：20
身高：183cm
体重：74kg
体能：90
敏捷：93
速度：85
弹跳：80
力量：87
爆发：95
耐力：70
传球：85
盘带：88
跑位：92
射门：86
…………………………
这是什么？
难道我是在打实况足球？
啊原来不是梦不是幻觉，我进到游戏里面了？
我现在是人还是数据？
话说为什么会弹出这个东西，其他人好像看不到这玩意。我刚刚说了什么，“系统……”
屏幕消失了。
卡卡又说了“系统”两个字，屏幕又出现了。
弗洛伦蒂尼和巴尔达诺目瞪口呆地看着卡卡重复了好几遍“系统”这个单词，之前还想着把人租借到英超、德甲的某支球队锻炼一下，现在看来，赶紧把这个神经病卖了才是。
要竞技能力没有竞技能力，场下的作风还那么乱。
当初要不是看他技术好、球风优雅符合美凌格的审美，谁会买一个新星啊！结果买来之后样样不行，还连带着被媒体挖出皇马球探和卡卡在转会前吃饭的照片，大炒特炒，编的故事又那么离奇，还是最差的出钱收买球探传闻。
这半个月又陷入家暴传闻，弗洛伦蒂尼和巴尔达诺也怕自己引火烧身啊！
“咳，”巴尔达诺打断了正在怀疑人生的卡卡，“我们还是相信你的实力的，但是吧，你可能不是很合适西甲，所以我们这儿有几家对你报价了……ac米兰400万，国际米兰300万……”
“ac米兰。”
“确定了？”
“是的。米兰。”
再次说出这个单词，卡卡发现自己是如此的想她。
是的，自己就是要从伯纳乌回到圣西罗的。
不论是现实，还是游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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