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蓝呈
礼部尚书蓝呈，据说是长安最丰神俊朗的人，且饱读诗书，有真才实干。虽然不过是一个没有实权的礼部尚书，却是不可小觑——因为蓝呈也是后周少数几个能在皇上面前说得上话的人。
今日恰逢蓝呈沐休，杨青辞特地来登门拜访。
“可是杨小姐？大人已经在里面等着了。”一个粉衣的侍女捂嘴轻笑。
杨青辞点头：“多谢。”
粉衣侍女性子活泼，看杨青辞气质温和，忍不住道：“杨小姐你可真好看，我在长安这么多年，还没见过比您好看的大家闺秀。”
杨青辞轻笑：“你也很好看。”
粉衣女子一下子愣住，杨青辞的一举一动，一起一伏都是恰到好处的刚刚好，便是京城最守礼仪的大家闺秀也做不到她这般，可是这些条条框框的繁文缛节由眼前的女子做起来反倒不像是约束人的规矩，倒像是从骨髓中流出的书卷优雅。
蓝呈已经在凉亭中烹茶等着杨青辞，看到杨青辞的第一眼，蓝呈也愣了一下：“老师怎么没说杨姑娘是如此的美人，早知道，我怎么会让杨姑娘等我这么多天！”
杨青辞轻笑，顿时知道为什么这家人的侍女如此俏皮，原来是随了主人：“蓝大人公务繁忙，青辞等等也是应该的。”
“青辞……”蓝呈低声念着，“很美丽的一个名字。”
杨青辞微笑。
蓝呈毫不客气地直接唤道：“青辞尝尝这杯刚进贡来的白毫。”
杨青辞接过蓝呈递来的白玉小盏，抿了一口：“是好茶。”
蓝呈听到杨青辞的夸奖，顿时笑了，俊朗的容颜像是春花盛开，温暖和煦。“青辞到长安已经见过周大人了？”
“见过了。”
“是不是很不一样？”
杨青辞点头：“确实和传闻中的周鹜远很不一样。”
“是啊，若不是听老师提起，我都快要忘了那个锋芒毕露的周鹜远就在长安啊。”
蓝呈曾在徽山书院求学，而他口中的老师正是徽山书院如今的山长杨山长。“长安是一个很有魔力的地方，他让平庸的人灿烂，也可以让辉煌的人凋零，纵然周鹜远在长安默默无闻那么多年，但是他的才干和胆识却是真材实料的，这也是老师想让青辞来长安的原因吧。”
“宦海浮沉那么多年，周大人想来有了其他感悟，君子美玉，如切如磋如琢如磨。”
“青辞说的也对。”蓝呈看杨青辞的目光愈加欣赏。“不知道青辞现在查到哪里了？”
“青辞不才，只知道周大人这件事与左相有关。”
“青辞说的不错，周大人的事确实和左相有些关系。”蓝呈顿了顿道，“左相有一位谋士，名为汪闲耳，他想为他弟弟谋一个差事，正好看中了周大人的位置。”
杨青辞皱眉：“是因为这个？”
“汪闲耳此人奇丑，而陛下爱美，就算他谋虑出众也当不了官。而他弟弟虽没有他貌丑但是也差不了多少，好在他弟弟似乎字不错，所以汪闲耳给他安排一个不见天子的文书工作。”
杨青辞沉思，这样推敲起来似乎没有毛病，“既然汪闲耳只是想要个位子，那么周大人是死是活他并不关心。”
“确实，不过这件事难就难在皇上已经用朱笔将周鹜远的名字圈过了。”
死刑是最高的刑罚，若是想判一个人死刑，那就必须将案件承到皇上的御桌上，皇上用朱笔一圈，则表示刑罚已定。
杨青辞表情有些奇怪：“传闻当今圣上不喜政事，没想到却是挺关心刑罚的。”
蓝呈也露出些许无奈：“平日里陛下是不喜这些琐事，没想到这次却偏偏做了，或许是一时兴起，又或是其他什么，总之如今想救周大人就必须要过陛下了。”
出蓝府的时候，杨青辞简单地和杨明说了蓝呈说的话。
杨明一时不知道如何回答：“那要是想救出周大人，岂不是难于登天？”
杨青辞沉默了一会儿道：“若是明面的途径走不了，倒是还可以暗地里来。”
“小姐是想？”
杨青辞道：“我知道一门闭气的法子，可闭气数个时辰宛若假死。”
“小姐是想让周大人假死逃出刑部。”
杨青辞点头，一个计划马上就在脑中形成：“我们可以寻一个与周大人身材相仿的人，教他学会闭气之法，然后易容成周大人的样子，接探监的时机，让他与周大人交换身份。剩下的我们只要安排人在刑部清理尸体的时候，将人带出来就行。”
杨明想了一会儿：“周大人的案件虽然涉及左相，但是并没有多少人关系，他在狱中意外死亡，也无人会关心，刑部更不会多事去查什么就把尸体清理了，小姐这个方法可行！”
“明叔，寻人的事还要拜托你了。”
“小姐放心！”
两人回到凉园，又遇到李大公子等在花厅中。
“风雨楼楼主醒了？”杨青辞问道。
李大公子点头：“不然我也不会有功夫到这儿来。对了，楚先生让我来捎一句话，请你去风雨楼一趟。”李大公子随意提了一句，马上又道，“昨夜是你弹的曲子？”
杨青辞还没应答风雨楼之邀，只得回答：“是啊。”
李大公子皱着头埋怨：“以道怎么连这些事都不说清楚？”在李大公子看来，和医术有关的事就是天大的事。“用的是你背上的琴？”李大公子看向杨青辞背着的过分漂亮的古琴。
“这倒不是。”
李大公子顿时对杨青辞背上的琴失去了兴趣：“那青辞昨晚用的琴，可取来一看？”
杨青辞这倒没有拒绝，装模作样得回房取琴，实际上是从自己贴身的香囊中取出那把琴。
“此琴名为念庭兰，琴长三尺六寸五，重九斤三两，百年梁木所制。”
李长松眼睛一亮，忍不住轻轻拨了一下琴弦，一声琴声马上在指尖响起，然而李长松却又皱起眉头。“这真是你昨晚用的琴？”
“是的。”杨青辞点头。
李长松将念庭兰放在自己面前，直接弹了一首曲子，弹完后李长松却对这把琴再也不感兴趣了：“这琴的音色是属于上上成，但是却和普通的琴没有什么大的区别。”
杨青辞明白过来：“昨晚我是用一种内力弹琴。”
“内力？”
“是的，我修炼了一种内功，名为相知，以音锤意，以意律音，音意相合，探经查脉。”
“天下还有这么奇妙的内功！”李长松惊叹，眼睛顿时又亮了，“青辞可否再弹一曲？”
杨青辞轻笑，都说李家的人都痴迷医术，这个李大公子更胜一筹：“我昨晚弹了一夜，内力消耗较大，下次得空，倒是可以给李大公子弹一曲。”
李长松略略有一些失望：“我那里有些雪莲花，平时可以伴着粥做药膳，有利于内力恢复。”
“多谢李大公子，不过倒是不用雪莲花这样名贵的药物，我休息几日就好。”
李大公子摆手：“再名贵，不过也是药物。你也无需叫我李大公子，我虚长你十多岁，你唤我一声长松叔就可以。”
杨青辞的笑意愈加深，这位李大公子虽然痴迷医术，但是攀交情的能力也不差。“那多谢长松叔了。”
“我不打扰了，你这几日多加休息，好早日恢复。”
“好。”
李长松没离开一会儿，就有人送来了雪莲花花瓣。杨青辞无奈得收下，心中却是对李家人更有好感。
第二天明叔就找到了一名与周雨身形相仿的男子。“小姐，此人名为杨二文，也是杨家人，可以放心用，而且他还有点武功底子，学起来应当更快。”
杨青辞打量了一下眼前的男子，很是满意。“接下来我会教你闭气之法，这法子不难，但还是要勤加练习。”
杨二文朝杨青辞恭敬得行礼。
杨青辞和杨二文口述了几句如何闭气，杨二文马上尝试起来。
杨青辞忍不住和明叔低声道：“此人的根基还是不错的。”
明叔点头：“二文也是穷苦人家出身，运气好成为杨家的家奴，如今已经过得比寻常人好多了。”
杨青辞没有再说话，对于一些人来说，成为别人的家奴也能成为一种幸运。
杨二文学得很快，没两天就已经会了，大概再过几日杨青辞的计划便能实施了。
杨青辞想着再去刑部监狱一趟，将她的办法告诉周大人，此时李大公子又派人来了。
“杨小姐，我家公子请你带上念庭兰马上随小人去安居阁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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