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10章
“提拉婶婶的帕子缝的真好看，我也想让妈妈给我弄，但是她又没空。”
“我不喜欢穿裙子了，我讨厌裙子，讨厌鸭子。”
因为和林芬说好要做小天鹅，所以闻越没有让奶奶再去报班学新疆舞。
不过，她对新疆舞的热情依然有增无减。
周一上学的时候，她去和徐微说，让她教自己跳舞。
徐微也才学了一年，自己也是个半吊子，架不住闻越一直撒娇，她答应闻越，可以请她妈妈教。
等到下一次，徐微再来徐还家做客的时候，特地挑了闻越不学钢琴的日子，和提拉一起上门。
因为提前说好，所以闻越直接在徐还家蹭饭吃。
吃了饭，又写完了作业，左等右等，就是不见人来。
时间有点晚了，她还以为徐微失约，今晚不来了。刚准备回家，门铃声就响了。
徐微一进门就跟闻越道歉：“对不起啊，我妈妈刚刚在写什么工作汇报，又打了好久的电话，所以才晚了。”
闻越摇了摇头，眼睛巴巴地盯着提拉。
提拉本来在和温清说话，注意到闻越的眼神，还以为自己脸上有什么脏东西，她摸了一把脸，笑着问：“我脸上有什么脏东西吗越越？”
闻越眨了眨眼睛，抿起嘴唇笑了下，摇了摇头说没有。
一旁的徐微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她直接说：“妈妈，越越想让你教她跳舞。”
闻越吓了一跳，伸手去捂徐微的嘴，食指放在嘴边说：“嘘嘘…”
提拉笑了起来，她走过来，双手交叉放在胸前，问道：“越越想学什么舞啊？”
被提拉这么个风情万种的大美人一看，闻越的脸蹭得红了起来，她磕磕巴巴地说：“我…我想学…新疆舞，就…就是婶婶你教阿依姐姐的那个…可以吗？”
闻越的反应让提拉一乐，想逗逗她又怕小姑娘不好意思。她轻轻咳了咳，正色道：“欢迎啊！你以后放学有空，就跟阿依来婶婶家，吃了饭婶婶教你。”
闻越没想到这么顺利，坐在那愣了愣才笑了。
徐微倒是一听妈妈答应，就拍手跳了起来，嘴里叫着“好耶！”
提拉见状，伸手弹了弹她的脑门，说了一句“皮猴。”
得了提拉的同意，闻越又去磨梅珏。
梅珏是觉得，既然已经学了芭蕾，没必要再去学新疆舞，把自己弄得那么辛苦，但是闻越坚持要学，梅珏又跟她商量着不学芭蕾直接学新疆舞，闻越也不同意。磨了好几天，最后梅珏还是拗不过闻越，只好随她去了。
闻越就和提拉商量好，每周二固定去她家吃饭，写完作业再学舞。
提拉本来想等学完了送闻越回家，被她拒绝了。于是，徐还就自告奋勇去接她。
徐还第一次上门去接闻越的时候，小姑娘正坐在沙发上聊天。
徐微从抽屉里拿出一摞叠放的整整齐齐，洗得干干净净的帕子，放到闻越面前，小嘴还叭叭地说：“越越你快看，这些都是我妈妈给我绣的。”
她把帕子一张张展开，每一张上面都有个月亮还有个“依”字。
闻越伸手去摸，嘴里夸着：“好漂亮啊，婶婶好厉害！”
“那当然啦！”徐微下巴一扬，炫耀道：“我就跟你说，我妈妈非常厉害的！”
“可是，这些手绢，是用来干嘛的？跳完舞擦汗的吗？”闻越疑惑。
“才不是呢！”徐微急忙解释，“这是我学舞蹈的时候用的，我妈妈说是用来甩的，她说她小时候也是这么学的，我姥姥给她缝帕子。你应该也要用这个，我可以把我的帕子先借给你，你别弄脏了就行。”
“好。”闻越一听，情绪又低落下来。
晚上坐在徐还的后座上回家，闻越一个人自言自语：“哥哥，你说我要是让我妈妈也给我缝帕子，然后给我寄回来，可以吗？”
徐还觉得她有点异想天开，又不好打击她，只好委婉地说：“那你试试看？”
闻越一下子又高兴了，开始哼起歌来。
过了两天，闻越和徐还说：“我失败了，我妈妈她没有空理我。”
“不过没关系，我可以用阿依姐姐的。”她很快打起精神振作起来。
当晚，徐还回家就和温清说起这个事。
他突发奇想，和温清说：“妈妈你会吗，你教教我，我给越越也弄一个，免得她用阿依的帕子。”
温清一想，觉得好像也挺有道理的，而且她儿子绣花这个画面她也挺想看的。
她就买了几块帕子，然后在上面画上一朵花，然后教徐还缝。
徐还缝了一个周末，才缝出一朵歪歪扭扭，走线乱七八糟的花。
他被温清无情地嘲笑了，也不觉得恼怒。
等到下一次去接闻越下课的时候，徐还就把这块帕子连同温清缝的一起交给闻越。
他很郑重地挑出自己的那块，指着上面的花跟闻越说：“这是我亲手缝的，虽然不好看，但是你要珍惜！”他伸出指头，振振有词地说：“为了给你缝这个，我的手被扎了好几次。”
闻越很惊喜，她要徐还调头回徐微家，说是要拿给她看。
徐微看到那个花，嫌弃得要死，然而被闻越一显摆，就也想要徐还缝一块给他，闻越又不乐意了。
他被吵得一个头两个大，最后好说歹说，答应给每个人再缝一块才被放走。
转眼就到了六一。
这天，小公主们换上了漂亮的裙子，去学校参加活动。
没多久他们就都溜回来，因为爷爷答应带三个小孩去农家乐。
要去的地方在郊区，从市区开车过去要两个钟头。
难得这次是梅珏带他们过去，因为一早爷爷被人有事被人叫出去。
三个小孩不敢在梅珏面前太放肆，就安安静静坐着，趴在车窗上看沿途的风景。
一到地方，离开梅珏的视线，三个小孩就跟撒了腿的兔子，满地乱窜。
闻越人小腿短，没跑一会就跑累了。
她往前面的一块空地走去，然后停下来，整理自己的裙子和辫子。
“嘎嘎…”周围传来了鸭子的叫声。
闻越往四周看了看，找了半天，发现鸭子被一个栅栏围住了，边上都是草，难怪她看不着。
她隔着栅栏逗了一会鸭子，起身的时候不小心碰到了栅栏上的铁丝，裙子被勾了一道。
她正懊恼，新裙子被弄坏了，手在裙边扯着，企图掩饰那点瑕疵。
身后的栅栏倒了下来，砸在她身上。
她整个人摔在泥地里，身上蹭了一身的黄泥，袜子还沾了不少草屑。
鸭子一只只从里边走了出来，把闻越吓得不敢乱动。
等鸭子走远了，她才赶紧爬起来往回跑。
谁知道，里头竟然还剩下一只鸭子。
它见闻越跑，就也追了出去。
闻越听到后面的声音，被吓得腿软，速度慢了下来。
没两下它就追上闻越，闻越动也不敢动，立在原地，身上止不住发抖。
这鸭子就凑在闻越脚边，突然就张开嘴往她身上啄。
“救命啊！哥哥！奶奶！救救我！”闻越边跑边喊。
那只鸭子就紧紧地跟着她，时不时啄她一下。
闻越害怕极了，慌得不知道往哪里跑。她努力回想刚刚走过的路，嘴里也不停地喊，希望他们听到声音来救她。
最先赶来的是徐还，他手里还拿着一跟刚刚在路边随手捡的木棍。
他刚刚在河边捉鱼，裤脚还挽着，鞋也没来得及穿。
闻越看到他，一下子窜到他身后躲了起来。
徐还护着闻越，手里的棍子往前捅，那鸭子不再靠近，但也不走，两边就这么僵持着。
梅珏和徐微跟着老板赶了过来，他们就随意驱逐了几下，鸭子就跑走了。
闻越这才松了口气，整个人瘫在地上。
她扎好的辫子散开了，身上都是泥，裙子还破了个洞，非常狼狈。
闻越被吓得不清，整个人都有点恍惚。
梅珏赶紧上前，把闻越抱了起来，然后问老板借了间房，又让徐还去车上把她的包拿来。
梅珏就让徐微陪她说话，然后快速给她换了身衣服，又用毛巾给她擦了擦。
徐微说了半天话，闻越也没怎么搭理她，只简单地应“恩，啊，是”这样的词。
“嘶！”擦到她脚踝的时候，闻越痛得叫出声。
这时候，老太太才注意到闻越的脚踝被啄出了个口子，不大，但是流了点血。
简单地处理完伤口，梅珏还是不放心，要带闻越先回家。
“奶奶，我不回家。”闻越开口，说了一句完整的话。
今天是儿童节，她不想因为自己让大家扫兴，想留下来过完节再回家。
梅珏劝不动她，联系了温清，确定这种情况回去不用打针才勉强放心，但还是太早安心。
闻越忍着不舒服和大家快快乐乐地玩了一个下午，回去之后生了场病。
这次主要是因为惊吓过度，被吓得有点低烧。
幸好不是太严重，打了针吃了药，第二天就好了。
只不过，这件事还是给闻越留下了不小的阴影。她收起了自己所有的漂亮裙子，一直到小学毕业，再也没有穿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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