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同乡 聚会之地

关兴跟着陈发到了清香浴池后，陈发先到售票窗口买了两张澡票。随后就向里走去，关兴跟在后面是边走边看，他看到左边是售票室，理发室，按摩室，右边是修脚室，理疗室，办公室，再往里是一扇大屏风，屏风的左边写着【男】字，右边写着【女】字，关兴跟着陈发进了左边的浴室，刚进浴室，一股热流就迎面扑来。关兴仔细一看，浴池里面很是宽敞，大厅里有四排供人休息的浴床，每排能供二十来个人休息，两个浴床中间，是一个和床头柜连接在一起的小茶几，茶几上放着一把白瓷茶壶和两个白瓷茶杯。陈发进去后，就选了两个紧邻的床位坐了下来。然后他就说道；咱们先洗个澡吧，说完后，他就开始脱衣服，他一边脱，一边把脱下的衣服和包都放入柜子里，并用锁把柜子锁了起来。然后，他就带上钥匙进了热水池。关兴也把脱下的衣服和包锁进了柜子里，随后，他也进了里面的水池。

        水池分高温，中温，低温三个池子。在池子周围的墙上，是十几个淋浴的喷头，在空处，还有三张用白布蒙住的软床。床上正有人在搓澡。关兴从来没有享受过搓澡这种待遇。看了之后是羡慕不已，心里想道；这搓澡一定很贵。陈发一进池子就和很多人打起了招呼。听口音都是安新的口音。他们一边洗澡，一边聊着生意。有一个胖胖的中年人问陈发道；你们今天生意怎么样，卖了多少条裤子。陈发说道，没多少，也就200来条吧，那个胖子听到后就说，你就吹吧，卖200条裤子，还不把你累死。陈发又说道；我有帮手哇，说完后他用手一指关兴，说道；就是他，他今天一个人就卖了150多条裤子，那人看了关兴一眼后，问道。这小伙子是谁呀，陈发回答道；这是文山的小舅子，他很会卖货，可能干了。那个胖子听陈发说完后，就对关兴说，小家伙，行啊，有前途，有对象吗，如果没有，我给你介绍一个怎么样。关兴一听，脸就红了，他就赶忙说，你们先洗着，我去冲个淋浴。众人看到关兴这个表情后，是哄堂大笑。关兴在喷头下冲了冲，就赶紧回了自己的床位。

        关兴回来后，陈发又过了一个小时才回来，关兴见陈发回来了，就问道，陈发哥，你怎么才回来呀，陈发就说，我和他们胡侃来着。说着话，关兴就把一杯水递给了陈发，陈发接过水杯喝了两口后，就躺在了床上。俩人在床上躺了一会。关兴就问道，陈发哥，咱们晚上睡那啦，陈发一听就说，咱们就睡这里呀。关兴不好意思的说道，陈发哥，这床太短了，我一躺下，脚都露在了外面，这怎么睡呀，陈发一看，见关兴的脚在外面露着，就笑了，他说道，你要是不说，我还真是把这事忽视了，这样吧，过一会你到里面领张折叠床吧，领来后，把床支在这里的空地就行。等了一会，关兴就到里面领了一张折叠床来支好，他又领来了被褥，铺好后他就躺到在了折叠床上。从此后，关兴就开始了睡折叠床的生活。这一睡，就是两个来月。关兴有时睡在过道里，有时睡在修脚室，有时也睡在理发室和按摩室，有时还睡在拉煤的通道里，就是在这种，到处流动睡折叠床的两个来月里，关兴认识了很多朋友。有中年的，也有年轻的，他们之中，有人是租柜台的，有人是来北京办事的，但大多数人，是各服装厂在北京的销售人员。也有些人，是来这里打探消息的。这些人，对关兴以后自己租柜台做生意，起到了，提供货源，介绍朋友等至关重要的作用，关兴在这里，还听到了，裤子的面料和款式的最新动态。总之，关兴在这两个来月里，是收获颇多，是受益匪浅。所以，关兴以后每到一个新的地方，必定先找同乡集聚之地。以便先了解当地的情况。和各种服装的动态。

        第二天，关兴和陈发就早早的起来了，在陈发的带领下，他们到了，鲜鱼口胡同的，天兴居炒肝店，关兴吃了两碗炒肝和四两包子，才吃饱。天兴居的炒肝，真不愧是京城一绝，吃完后，是满口余香，回味无穷。吃过早点后，两个人就坐上了开往北京站20路公交车，直奔王府井而去，在坐车去王府井的途中，还发生了一件让关兴窘迫万分的事。当关兴和陈发上了车后，因为陈发离售票员比较远，他就把两毛钱递给了关兴，说道，小兴，你把票买了，关兴接过钱后，就把两毛钱递给了售票员，说道，两张前门，售票员一听，就瞪大了眼睛，吃惊的说道，你把方向坐反了。陈发一听就赶忙说道；没坐反，我们到王府井。他说错了。关兴顿时就反应了过来。羞的他是满脸通红。直到下了车，回到了工艺美术商店二楼的柜台前，关兴还没有缓过来。直到陈发推了他一把，并说道，这没什么，毕竟你在出来的时间还短，时间长了就好了。不要不好意思了，开始卖货吧。从此，关兴的卖货生涯就正式开始了。随着关兴对卖货越来越熟练，他观察人的能力也在变强，他每天买的裤子，也是越来越多。每到星期六和星期天，他可以卖到两百五六十条。随着关兴的熟练，陈发站柜台的时间也越来越少了。关兴卖货时，陈发也不在跟前看着了。他有时间就到办公室和刘主任去闲聊，在和刘主任熟识之后，他就经常请他喝酒还给他买些好烟，刘主任对陈发是大生好感。于是，就给他介绍了几个要好的朋友。这也为以后能在分店，又租了一个柜台，和别处也能租到柜台，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本来定的是，每半个月一轮换，到了该轮换时，因为，关兴熟悉这里的情况，所以，就被留了下来。前来换班的高四，高四是一个四十多岁的小老头，高高的个子，瘦瘦的身材，一个小脑袋，稀疏的头发，圆圆的脸上一对小眼睛，两道向下耷拉的眉毛，蒜头鼻子，一张小薄片嘴，整天笑眯眯的。他对关兴也很好，他一点架子都没有，还整天和关兴开玩笑，有时，他还给关兴讲一些，他自己年轻时的风流韵事。关兴和他之间好像同龄人一样，无话不谈。这样过了几天，关兴也就把想家的心思放下了，随着生意的稳定，家里裤子的产量也增加了，在陈发回来后，经过商量，就准备在工艺美术商店的分店再租一个柜台。好多买些裤子。因为陈发和高四要找人运作此事。所以，关兴就又被留了下来。这样一来，关兴回家的事，就再次泡了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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