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

《二十六记》仙册哀乐卷记载：剑历十八年四月十三，格尔草原再现罕见暴雨。

        那日西香楼十一层上月轮停转，风博一人催动西香楼天罗金刚之力强行让月轮转动起来。

        四月十雨停，夜月在午夜前明亮圆大，午夜后月色暗淡，渐渐失去色彩。

        噶迈山高巅上，一只雄壮的白狼张开大口，月色之光如同九天之水倾注入它口中。一个少女站在白狼的身边，亭亭玉立的她在狼身边显得娇小可爱。

        “十，变身给我看。”少女就是小雨。

        狼十停止了吞噬月华精华，后腿伸长换型，前腿裂变重塑，骨骼作响。诡异可怕的一幕在惊喜得少女面前展现。

        传说中的狼人站立在小雨面前，它身如人形，毛发粗密，颈上狼头狰狞恐怖，獠牙雪白发亮，它比小雨高两三个头。

        “走，我们回家。”每个十月圆之夜，小雨和狼十都会在嘎迈山最高之处吸取月华精华，狼十在吸取了月华精华后能变身狼人，它将横抱起小雨，冲下山去。

        他们有一个家，那是狼十和小雨寻找到的一处废弃的小木屋。在勤劳的小雨装饰下，小屋干净整洁。

        暴雨过后，便是烈日。长达一个月的干燥天气，噶迈山北面的沙地没有一丝水份。躁动不安的野兽开始往噶迈山靠近，求生的欲望让它们敢越过噶迈山跑到南面。

        沙地底下开始喷出热气，之后便是出现流沙漩涡，沙地上的动物被卷入漩涡再无生还可能。于是热气越来越多，越来越大，一个庞大的热气漩涡从沙地喷涌而出，它已经不满足一个个猎杀地面上的动物，它开始横扫整片沙地，疯狂卷食成群的野狗豺狼。

        沙地上的野兽不敢接近更加北边的暗黑之地，于是便向噶迈山靠近。

        沙地野兽走了，热气庞大无比，沙地下陷严重。北边暗黑之地的沼泽泥慢慢流进沙地，沼泽泥带来了黑暗生物链在沙地上滋生，越过了沙地黑暗生物开始接近了噶迈大山，这里葱郁的草木让黑暗生物得到新的惊奇。

        于是小雨的小木屋外开始躁动不安，狼十守护着小雨，寸步不离，有胆敢靠近小雨的野兽都会被它撕碎。它那双爪子闪动着寒光，抓碎动物骨骼如捏泥土。

        有狼十在，小雨从未害怕担心过，她一如往常关闭门扉，提起篮子开始去挖草药，然后拿去山下去换食物。

        午后的山下，狼十和小雨会在山脚下暂时分开，而狼十在山脚等待去草原上的小雨。

        只是这次狼十将等不到小雨的归来，夕阳在右侧垂落，狼十双眼开始阴狠，那个袅绕身影以往早已经出现，它开始踏足小雨警告过不能涉猎的草原地带。

        前爪点地又缩回去了，小雨的话它能听懂：“你不可以去草原里捕食。”

        草原之上，出现了大批高头大马，马上骑坐着持枪带盾黑盔黑甲的大汉，他们是兰都城的除魔卫士，百余年兰都城一直保持着这支队伍，为的就是对付噶迈山那边的黑暗生物，这次的沙地落陷，格尔草原将失去隔绝暗黑之地里面黑暗生物的屏障。

        除魔卫士虽隶属兰都城军编，却是由西香楼一手培养起来，这次领军人物是兰都城一号人物纳隆侯，西香楼的风博少不了随行而来。

        小雨就是这样被阻隔了回家的路，她夹杂在牧民之中被护送前往兰都城。

        当一群黑鸟飞过天空，噶迈山蜂拥跑出千万动物，除魔卫士大军也马蹄高举在夜火下发起冲锋。

        豺狼虎豹碰上除魔卫士无疑如卵击石，然而野兽被迫往前冲却是身后那接天之高的漩涡沙。野兽也与人的战场在它出现后变得杂乱。

        风博在暮色之光中看到那如同龙卷风一般的沙土漩涡，惊道：“沙炎魔！”

        纳隆侯问：“风楼主有办法除掉沙炎魔吗？”

        “莫说沙炎魔，就是曾经打败过沙炎魔的月神狼，我西香楼同样可以除掉，只是。”风博面露难色。

        “只是什么？”纳隆侯瞥了一眼风博，他作为格尔草原一方诸侯，对草原上的历史如数家珍，曾经杀死月神狼的西香楼老一辈人物个个是飞云踏雾的高手，如今的西香楼楼主都恐怕不及之前一个小堂主术法高深。

        “月轮之光单靠我一人无法召唤出来。”风博取出手中一杆法杖，杖头是一个银色月牙。

        “哼！”纳隆侯嗤之以鼻，如果你们西香楼无法召唤月轮之光，和江湖上流散的江湖术士有何区别。

        狼十看到沙炎魔卷入人群，对危险的敏锐感觉让它再也忍不住要去找到小雨，流星般得身影朝南方奔跑起来。

        沙炎魔的逼近让纳隆侯带领除魔卫士往回退，狼十卷入了这场野兽战场，它横冲直撞，挡道的虎豹都被它锋利的尖牙撕碎。

        这片草原呈现一幕奇怪场景，高头大马上骑着除魔卫士在前面奔跑，后面是成群的野兽，最后就是沙炎魔和狼十。

        他们冲烽的方向都是兰都城。

        在兰都城下八百米远处，小雨是最后一波被护送进城的牧民，后面的除魔卫士大军卷起的烟尘吓坏了这群牧民。纳隆侯不得已指挥除魔卫士在这阻拦野兽和沙炎魔，为牧民争取时间进城。

        除魔卫士只能做到对野兽的打击和阻隔，碰上沙炎魔的漩涡毫无反手之力，而更加令他们心寒的是出现一抹新的银色影子，它跳跃高丈余，双目幽光闪动，尖牙血红。

        “十——，快回去！”牧民们舍命往城下跑去，小雨在回头瞬间看到那个身影，它是那么独特，她停下脚步，遥遥大喊。

        只是小雨的呼喊在这兽吼纷乱的战场更本传达不到狼十的耳中，反而被风博听到。

        “青栎？”风博大惊失色：“不，是她女儿。”

        小雨的摸样与青栎简直一模一样，但是小雨的声音纯净幼稚，不像一个三十年华的女子。

        风博吩咐两个弟子去把小雨带过来。

        这时候，战场起了新变化，沙炎魔在这次盛宴中渐渐幻化出人形，那是一个高大的火炎沙人，它身上沙子仿佛被火烤过一般红，它一拳捶打在地上，一道裂隙从它脚下出现，延伸前方百米远，掉进里面的除魔卫士和野兽动物还来不及爬上去，只见它一口火焰喷出，火舌蔓延将裂隙里的****全部烤烧而死。

        风博不得不持杖飞出，他靠近了沙炎魔，在沙炎魔火红的眼珠子中他似乎都看到自己渺小瘦弱的一把骨头。

        “妖魔，滚回沙底去。”风博扬起月杖指着沙炎魔，催动秘法：“清泽之水”

        月杖射出的一道水光照耀在沙炎魔身上，有那么一刻沙炎魔身上被照耀的胸前变得黑焦出烟，也让沙炎魔露出一丝痛苦表情，但是仅仅是那么一刻，很快沙炎魔一声嘶吼下，它全身红光大盛，隐隐有火苗在周身窜动。它一步踏前，张口喷出一口火焰。

        风博大惊失色，如果“清泽之水”都只是这样的效果，那其他术法更本就没有用，纵身闪过这一道火焰，他只能尽量拖延沙炎魔前进的脚步。

        牧民终于安全全部进入城中，除魔卫士大军也全部聚齐在城下，风博也慢慢被逼到城下来了，苍老的他已经无力再去阻挡沙炎魔更多时间。

        “全部进城！”他能做到这些已经不愧他是西香楼一代楼主了。

        “楼主——！”最终风博被沙炎魔甩出的沙粒击中，倒飞几十米，西香楼的弟子赶来扶起风博。

        口中溢血，胸前被沙粒打得血肉模糊，与沙炎魔近身作战，鬓发烤卷，面红耳赤。这就是狼狈的风博。

        沙炎魔抛开四下逃窜的野兽，直奔城下而来。沙拳高举，毫不怀疑这一拳下去，这群西香楼子弟和风博还有被带过来的那个无辜少女要被砸成肉饼。

        “十！”狼十已经看到小雨了，它飞跃的身子在空中变形了，狼人形态。这是它第一次不在月光下变身。只因为小雨处在生死之间。

        狼十在小雨面前，它高举了双爪，抗住了沙炎魔的拳头。那猛烈的碰撞之力，使狼十脚下的大地龟裂开来。

        狼人吗？这里多少人知道月神狼的故事，传说数百年前的兰都城就出现过月神狼打败了沙炎魔，而如今神话传说出现在世人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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