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小罗归来
就这样，又半年的时间过去了，除了春节的时候稍微歇了几日，张子山就在这条路上一个人开着车拉着煤，和劫道儿的还有各种鬼天气做着斗争。有一回赶上了南方暴雨，山上的泥石流连人带车把张子山掀到了沟里，运气不错，竟然没有翻车；还有一回遇到了一帮女劫匪，差点儿还顺带着被劫了色；也有一回特奇葩的事儿，大半夜里，车开着开着突然停了，车身向前猛地一倾，张子山打开车门一只脚刚踩下去就踩了空，马上又扶着车门钻回了驾驶室，拿着手电往下一照，深不见底，不敢妄动，在车厢里窝到了天亮，第二天附近的村民赶来救援，车头被拉上来的时候，张子山才现这是一座刚刚被洪水冲断的石桥，昨天夜里，要不是车后面的一车厢煤压着，估计现在张子江和这辆东风汽车早已经沉入江底了……
这天，在晋城山谷的旧房子外边，张子山正在擦洗着汽车，突然身后出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山哥！我回来了！”张子山绕过汽车一看，“小罗，这你都走了大半年了，我还以为你小子不回来了呢？”“山哥，对不住啊，让你一个人在这儿待这么久！”“我也快撑不住了，最近总是出现幻觉，也老做怪梦，挺奇怪的，哎，不说我了，怎么样？弟妹生了吧？儿子闺女？”
“谢谢山哥惦记，生了个小子，不过你放心，您家里边我和小杨都去看过了，嫂子孩子，还有大伯大娘都好着呢，这不临来之前嫂子还告诉我让你别担心家里呢……”
“小杨在家忙什呢？”张子山边擦着车边问，“小杨现在在县里上班呢，我又给关x长开了一段时间车，这不孩子也生了，关x长和我媳妇儿总催着我来，这不……”
“要不你小子还不来呢是吧，看看，车况还可以吧，好几次差点就翻了，还好运气不错！”“正好你回来了，彪子明天派我去趟江西，我这还犯愁呢，江西那边的路你知道，太他么难走了！”
“山哥，这段时间收入不错吧？”小罗帮着擦着车小声的问，“我一猜你小子来了一准儿问这个，放心吧，钱我都在彪子那放着呐，都记着账呢，我这关键也没地方放啊，车上就我一个人也不安全，我从彪子那支了一笔钱路上用，这不到现在还没用完呢，回头你去彪子那问问就知道了，估计得有好几万了吧！”
“山哥，快给我讲讲呗，我走了之后都生过什么有意思的事儿？”小罗一听好几万好像整个人都来了精神地说。“有意思的事儿？诶呦喂，那可海了去了，你想听哪一段儿？我先给你说说这一段儿吧，有一回啊哥遇到一帮女劫匪……”
这趟去江西的路上，可能是小罗来了的缘故，张子山精神压力瞬间小了不少，这猛地一放松，那些最近总出现在身上的怪毛病倒是更厉害了，幻觉也越来越多，晚上还总是做噩梦，本来轻松的精神状态，又骤然紧张了起来，没事儿还总想不起刚刚说过的话，记忆力也开始变差……
从江西回来的路上，张子山基本上连车都不敢开了，两只手一握住这方向盘，眼前就出现奇怪的幻觉，张子山怕真出了什么事儿，所以回来的路上让小罗一个人开着车……回来后，两个人休息了几天。张子山脑子里也总是浮现出左晓晴和儿子的样子，半夜经常被噩梦惊醒，醒了就再也睡不着了……眼前全是路，一条一条的山路、水路、断头路……
终于有一天早上醒来，小罗现身边的张子山不见了，小罗找了半天却也寻他不见……小罗接到彪子的单子准备去浙江，打开驾驶室的门，坐上去就现有一张纸条在仪表盘上，拿起来一看，上写着：我最近脑子很乱，出去清净几天！落款是：张子山
在小罗开着车子驶出矿谷的时候，张子山正在相反方向的半山腰徒步下着山……身上连一个包裹也没带，只有上衣兜里剩下的两千块钱……
下了山，只要遇见往东走的煤车，张子山就坐到车厢的煤堆上面，车停了就继续换上下一辆……有时候即便是空着的车厢，也是曾经拉过煤的，所以很快张子山的身上就被弄得黑不拉几的了，张子山不照镜子也不往身上看只知道一味地赶路，没有车搭乘，张子山就步行。走得累了，路边找家饭馆就去吃，吃完了就在饭桌上睡，睡醒了就走，就这样走走停停，停停走走，一会儿在煤车上，一会又一个人拖着双沉重的腿在路上走……远处看，着走着的背影是那么的孤独，颇有一番孤胆英雄的侠客味道……
也不知道究竟走了几天了，这天傍晚，张子山走着走着觉得肚子饿了，看见不远处有一家路边餐馆，就走了过去，一下子要了好几个菜，菜刚一端上来张子山就开始狼吞虎噎起来……张子上眼看就要吃饱了，正准备付款结账走人，突然从身后窜出了几个黑影，一把将张子山的脸摁倒了桌子上，那力气大得出奇，正要反抗，另外几个大汉把张子山的双腿一抱，狠狠地从饭桌上就把张子山拖到了地上，张子山的额头上瞬间就碰起了大血包，张子山用尽浑身的气力想要挣脱，怎奈双腿被几个大汉狠狠地压着，双手紧接着又被人反转了过来，张子山忽然感觉到一阵冰凉，惊恐间，一副锃亮的铁铐已经拷在了张子山被反转着的双手上……
张子山被几个大汉从地上拖着站了起来，回过身来看看这帮人到底是什来路，这一看不要紧，更蒙了，嘴里说：“警察？警察？不是？我说警察同志，你们这是几个意思？还有没有王法了啊？我就吃个饭，你们至于下手这么狠吗？我犯什么事儿了？为什么拷着我？”张子山越说越生气，额头上的血顺着眼睛就流了下来……
“盯了你两天了，一看你就是个逃犯，没准儿还是个杀人越货的重要逃犯，马上给我带回局里，突击审讯！”一个领导模样的警察把地上的警察帽捡了起来说。
“我说，警察同志，警察同志，误会，误会了，这肯定是误会了！我是良民啊，我是良民阿……”张子山的喉咙都快喊破了也没人搭理就差喊皇军饶命了，直接被三个身材魁梧的警察压上了后面的警车，被推搡着头，狠狠地摁进了警车里……
来到了局里，张子山被人双手押着就走进了审讯室。审讯室里早已经坐着两位警察了，张子山看着面前的两位警察，眼睛瞪得溜圆溜圆的，还没等警察开口，张子山就飙了：“你们凭什么抓我？我到底犯了什么法？”
其中坐着的一位女警察“咣咣咣”地砸了几下桌子，严肃地说：“你还问我们？反了吧？应该是我们问你吧？说？你到底犯了什么事儿？为什么在外面逃亡？老实交代！看见墙上的字了吗？”
张子山看着墙上的八个大字“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嗓门倒更大了起来，“你们抓得我，又不是我找的你们？你们为什么抓我？给我一个理由？让我交代？交代什么？我一没犯法二没犯罪，我有什么可交代的？”
“你小子嘴还挺硬，都到了这儿了，还不老实？我们抓你自然有我们的理由，现在是要你自己主动交代，争取宽大处理，你明白吗？你要相信政府，只要你自己主动交代，没准儿到时候还可以减刑呢？老实交代？到底犯了什么事？为什么在外边逃亡？”
“减刑？逃亡？你们可真会想象啊，你们是不是没事儿闲的啊？”
“别废话，说！有没有同伙儿？同伙儿在哪儿？我可告诉你，你现在主动交代问题，咱们什么都好商量，就你现在这个态度，多判你几年一点儿也不冤枉你！”
……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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