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欢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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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大夫人似乎还想反驳些什么，却被老夫人打断：“都别争了。锦袖丫头有此绝活也算是一大幸事，你们又何必非要究根结底？”&1t;/p>

        在这大理寺卿府邸之上，若论哄老夫人开心的本事，二姨娘可是比谁都精明。现如今在场之人皆有意针对姜锦袖，二姨娘自然也不会放过机会：“老夫人，并非是大姐故意揪根结底。只是，七丫头整日待在府邸从未外出，往常也未听说她有这般本事，不过是觉着奇怪罢了。”&1t;/p>

        老夫人活到这把年纪，什么都可以不在乎，可是这整个大理寺卿府的安危却是她一直念念不忘的。二姨娘方才之言，虽并未直接言明姜锦袖这身本事来得蹊跷，只怕对大理寺卿府不利。可是旁敲侧击之下，也让老夫人心生疑虑。&1t;/p>

        “锦袖丫头，你说这推拿之术不过是有些活血化瘀的功效，既然如此，老婆子最近正好脖子酸疼，不知你可否……”&1t;/p>

        一开始即便并未对自己这身推拿之术有所怀疑，但女主知道，经二姨娘那么一说，老夫人必定是产生了疑惑，于是乖巧上前对老夫人福了福身子，便转到其身后，轻柔的开始在其颈部进行推拿：“老夫人您有所不知，锦袖自幼便没了母亲，这大理寺卿府便是锦袖唯一的依靠。”&1t;/p>

        说到这儿的时候，她故意停了停，随即又摆出那副可怜的模样：“如今又幸得老夫人垂怜，锦袖在这大理寺卿府的日子愈舒坦。今生已别无所求，但愿常伴老夫人身侧，以尽绵薄之力，孝敬老夫人。”&1t;/p>

        听得这番话，老夫人便心下感动。在这大理寺卿府邸，虽子孙繁盛，可是真心孝敬她的却并无其人。而姜锦袖方才那番话，既表明了她决不会危害大理寺卿府的决心，又言明了对老夫人的敬畏。&1t;/p>

        话已然说到这个份上，老夫人自然是欢喜极了。慢慢活动了身子，细细一想，果真比之前舒坦多了。满脸挂着慈爱的笑意，拉过姜锦袖的手，握在双手之间轻轻拍了拍：“好孩子，难为你能有这份孝心。”&1t;/p>

        姜锦云见老夫人对姜锦袖的太多忽然大变，心底便多加不快，为讨老夫人欢心，她也匆匆表明自己的立场：“老夫人，锦袖妹妹能为您做的事，锦云也必定义不容辞。”&1t;/p>

        “今日之事到此为止，老婆子还有些事要和锦袖丫头交代，便先带丫头离去。”简单吩咐几句，老夫人便亲自牵着姜锦袖的手离开唤云苑。&1t;/p>

        祖孙二人在花园的凉亭里驻足，这还是姜锦袖第一次见到大理寺卿府的花园，眼前之景很是芬芳。老夫人静静地望着姜锦袖额角那块极为丑陋的疤痕，终是叹息良久。&1t;/p>

        听到老夫人的叹息，姜锦袖微微拧了眉头，不明其叹息之由：“老夫人，好端端的怎么叹气了？”&1t;/p>

        “锦袖丫头，说句心里话，你可怨过老婆子？”思量了许久，老夫人竟问的这么句毫无缘由的话。姜锦袖笑了笑，扶着老夫人在一旁的石凳上坐下：“愚钝愚钝，还望老夫人明示。”&1t;/p>

        只是姜锦袖的双眸，老夫人看到的，是一片不同于他人的澄澈。她早已记不清楚，在这大理寺卿府有多少年没能看见这样一双澄澈的眸子了：“十几年来，你曾经受的委屈，我并非不知。只是……”&1t;/p>

        “老夫人。”姜锦袖蹲下身子，将头轻轻倚在老夫人的双膝：“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更何况整个大理寺卿府事务繁多，老夫人一时之间顾不上锦袖也是难免。”&1t;/p>

        微微点头，轻抚着姜锦袖的长，老夫人竟无端想起了当年刚刚嫁入姜家的自己，轻抚秀的手指，触碰到她额角的疤痕，那块疤痕上还带着丝丝血迹，正是早晨二姨娘留下的：“丫头，你可想过除去额角这块疤痕？”&1t;/p>

        手下意识的抚上疤痕，姜锦袖苦笑着。这疤痕已经有些年头了，这么多年来一直留在脸上，想必是去不掉的：“这疤痕，留在锦袖额头多年，想要去除又谈何容易，老夫人切莫为了这些事费心。”&1t;/p>

        “丫头，老婆子说出来的话便绝不是玩笑话。”说完便从怀中掏出镶金带玉的镂空盒子，轻轻一转，里面便是小块药膏。姜锦袖惊讶于这般精巧的设计，接过盒子拿在手里，反反复复的看了好几遍：“这盒子竟设计的如此精巧！”&1t;/p>

        “来。”老夫人用手指轻轻蘸了药膏，又小心翼翼的替姜锦袖涂抹在了额头上。一股冰凉的感觉瞬间沁透皮肤，姜锦袖心中大喜，如此以来出去额头的疤痕便指日可待。&1t;/p>

        扬起嘴角，欢欢喜喜的向老夫人道了谢，抬眸之间却猛然现老夫人的颈脖之上竟然略微泛着青黑色。虽不懂医术，可多年推拿的经验让她警觉，只怕老夫人的身子早已每况愈下。&1t;/p>

        夜晚，姜锦袖独自坐在锦绣苑的梧桐树下呆。青衣见天气转凉，又有些寒风，便去屋里拿了披风替她披上：“小姐，天气凉了，还是回屋里吧。”&1t;/p>

        “青衣，府邸之中无数人想要对我下手皆是因我身份低微。若我身份贵重，可还会有人对我下手？”姜锦袖突然问了句话，倒让青衣好一阵子犹豫。犹豫之后，青衣叹息。&1t;/p>

        在这府邸之中，没有人陷害他人只是因为其身份高低，他们不过是为自己的前路扫清障碍：“小姐，每个过路人都会砍去挡在路上的障碍，无论是草，或是树……”&1t;/p>

        “对啊，她们只是为了扫清障碍……”经青衣这么一提醒，姜锦袖才明白，府中那些心怀不轨之人只是一心除去挡在他们路上的人，从不搭理那人的身份高低贵贱。如此以来，若老夫人挡了别人的路，岂不是……&1t;/p>

        回想起老夫人脖颈上的青黑，姜锦袖心底隐隐不安。如今想要在这府邸立足，老夫人是她唯一的倚仗，可是如若老夫人有一天也沦为他人的目标……&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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