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惩奸除恶
桌子旁边是一张双人床，下床铺着凉席，床头还叠着张纯色的被单。上床则只有几块浮着灰的木板。
房间里没有多余的装饰品，但非要找的话，窗前摆着的仙人掌是整个房间唯一的鲜亮。
仙人掌周围铺着几颗小石子，底下是一层还湿润着的土，花盆上还贴着浇水的日期。日期后还写着一行小字，“小妄回来的日子。”
陈妈很喜欢记录这些小事，他有本珍藏的了十余年的本子，上面是密密麻麻的日期以及详细的事情经过，小到何时种的花草大到难以言喻的秘密。
翻开笔记本的第一页只有一行字上面写着“江远来到福利院。”第七页写的是“余妄离开的日子。”如今又新添了一页写着“余妄回来的日子。”只有这三句话是单独占了一面。
余妄的视线回到双人床上“是双人床啊，我还以为是要……。”同床共枕四个字余妄硬生生的憋了回去。
“要什么？”江远问。
“没什么。”余妄心虚的是时候音量都会不自觉提高。
“砰——”
一声巨大的碰撞声打破了这间屋子原有的安静和暗沉。
灰尘伴随着巨声被振起，余妄的行李箱被砸在了双人床的上铺。
余妄被灰尘呛得直咳嗽，从倒数第二根杠直接跳到了地上，床底的灰尘轻微的浮动了几下。
“可以放开吗？”
余妄刚才从床上跳下来时，由于向下冲力太大他就随便的抓了个东西没想到是江远的手。余妄抓的还十分的紧，紧到江远怀疑他是故意的。
余妄被江远犀利的眼神吓到，立马松开了手。不过回想一下刚才那个感觉，还真是不错。那双似寒玉的手，骨节分明，温暖有力。他后悔刚才放早了没有好好感受，毕竟如此优越的手他真是没见过几双。
余妄的视线从手移到了脸，他发现江远的脸比他的手更有吸引力。他的脸光洁白皙，鼻梁高挺，下颌线棱角分明，削薄似的唇瓣。
“你看什么。”江远略带烦闷的问了一句。
余妄的思维跳转的非常快，将话题带回正轨“您多久没打扫了。”
江远平常打扫的挺勤，一般每周回来都会打扫一遍，一个月会全部清理一遍。但上铺平常没人睡他就忽略了，回想起上次打扫上铺大概是半年前了。
“半”江远顿了顿，到嘴边的话顺势拐了个弯“半个月左右。”
半个月左右是多往右？
“半个月灰尘就建城堡了？”
“确实是想建个城堡欢迎你。”江远很认真的把这句话说了出来。
余妄一堆话被噎了回去，从地板上的行李箱里抽出了几件衣服，搭在江远的枕头上。
“城堡无福消受，枕头借我可好。”余妄把熊从行李箱上拿了下来。“可以让他借住你的床吗？”
“我的床对他过敏。”
“没事我的熊会照顾好他的，走吧。”
还没走到门口就听见两个女人在聊天，有说有笑。刚走近陈妈，聊天声就结束了。
陈妈一手摁着轮椅一手拉着门框，试图从轮椅上站起来，但腿好像被莫名的力量拉扯着，一起身就立马瘫了下来。
“妈，陈妈。”两个声音同时传了过来。
陈妈把毯子重新盖在腿上，笑了笑“你们去上学吧，路上小心。”
陈妈不放心的嘱咐了很多句，不舍的把他们送到门外，目送着两人离开。脑海里不停地回味着余妄刚才的那句“放心吧，不走了。”
“王姨好。”还没走出巷口，和江远打招呼的就不少于五个，其中还包括一直黑白相见的小猫咪。
这条巷子里大多都是退休了的爷爷奶奶，平时要换个灯泡或者搬点重物都会找江远帮忙。他们通常会拿些水果或是自家做的菜当做感谢，江远总是极力推脱，那些实在推不掉的最后也都分给了福利院的小朋友们。
“人脉很广啊。”刚逗完小猫咪的余妄说。
“你猫缘也不错。”江远回答。
“魅力太大。”
说来也怪，路过的猫总是会在余妄的脚边来回蹭，发出极其舒适地叫声。
这个时间点的公交车站点只有稀疏几个人，公交车十分钟一辆时不时有出租车停靠。
江远倚着一块出租车的广告牌站着，余妄坐在站牌钱的长椅上。
一个头戴黑帽的中年男人拍了拍长椅，挨着余妄坐下。男人的头锃光瓦亮，一毛不拔胡茬到是堆了满脸，嘴角还粘着一颗不知道什么时候的饭粒。
男人不动声色的往余妄身边凑，余妄往旁边靠，余妄靠一步他跟一步。直到长椅没了位置，余妄被气的直接站了起来。
男人的手悬在半空，位置正好是余妄的上衣口袋，手上还有一张从余妄口袋里掏出的餐巾纸。
两人四目相对，局势十分明显。
“你掏吧，老子全身上下就手机值钱，而且还没话费了，你如果实在想要呢你给我充点话费，我给你转点。”
一身名牌，而且鞋子还是当季的限量款，就算是高仿也超过五位数，更别说余妄脚上的正品。余妄却把他们说的一文不值。
男人轻咳两声，压了压帽檐，若无其事的说“小伙子可别污蔑人呐。”
余妄被他气笑了“你手里的是我刚刚擦鞋的纸，还没来得及扔就被你盯上了。”
此话一次男人立马扔下手上的纸。
这张纸其实并没有用过，只是被塞在口袋里皱皱巴巴的。看起来真的像擦过什么一样。
就在余妄想再说几句，公交车停在了他们门前。这辆车的终点站刚好也和余妄江远的目的地一样。
公交车停在了男人面前，可他却往后退了两步，示意身边的老人和小孩先上车。
余妄看不懂这种“尊老爱幼”的操作，带着还没卸干净的火上了车。
江远最后一个上了车，男人在他之前迅速上了车。
余妄给江远留了个位置，车上的人除了男人其他都有位置。
男人突然半弯着腰，手摁着前腿，毫无征兆的发出了一声痛苦的□□。配合着紧锁的眉头和几乎是皱在一起的表情走到一个戴着红领巾的小男孩身边。
小男孩见状立马站了起来，男人怡然自得的坐了下来，痛苦的表情顷刻消散。
小男孩拉不到头顶的拉环，只能扶着身边的座椅，努力站稳脚跟。
余妄心里的“不要脸”想说很久了，但始终没有机会，这一幕算是给了他机会，好好整整这个人。
他转头对身边的江远说“劳烦照看下我的行李箱。”
还没等到江远回答一个偌大的行李箱突然被挤到身边。
余妄起身朝“红领巾”招了招手。
“红领巾”一路扶着椅背摇摇晃晃的走到余妄身边。
“坐。”余妄一把把“红领巾”摁在了座位上。
“谢谢哥哥。”小朋友稚嫩的声音说了一句，随即便拿出了本故事书看。
余妄的目光落在了那个男人身上，准确的说是男人不安分的手上。“等着哥哥给你惩治坏人。”
小男孩自然是不知道余妄的话是什么意思，象征性的点了点头就接着埋头看书了。
公交车上一片哗然，视频的外放声中还夹杂着连续不断的语音声，还有掺杂着方言的普通话。
男人并没有注意到身边站了个人，他将手伸向前坐女生躺在口袋里稍稍外露的手机。指尖即将触碰到的下一秒，男人突然感觉脚尖剧痛。力道非常之大，感觉脚趾即将断裂。
男人猛的起身，手机在男人的低吼下滑落，砸在公交车上。
女生转头看见她们和地上的手机，回想刚刚的摩擦声立马全部都意识到了。
她捡起手机，假装无事发生，对余妄使了使眼色，用口型说“不要。”
没人愿意引火上身，车上的人不知看见没有，但不断有在窃窃私语的讨论着。目光也有意无意的往这瞟。
男人带着满脸怒气靠近余妄，他压低音量凑着余妄的耳朵说。“你给我等着。”
这句话对余妄来说没什么杀伤力，但他嘴里的口气属实把余妄熏的够呛。“大叔，不是我说你以后出来干坏事之前先刷刷牙好吗？钱还没拿到呢，先被你熏死。”
“你……”男人话还没出口突然感觉脚底一空，伴随着站点的播报声车门被打开。男人刚刚站稳脚跟，又被狠狠的踹了脚，他踉踉跄跄的摔下了车，脸砸在了站牌上。
男人终于爆发对着车上的人大骂，似乎还想冲上来，但们已经被关上了。他只能对着车尾气吐着没有下限的脏话。
“动作太慢。”始作俑者说了一句“跟这种人废话什么。”
“甘拜下风。”余妄确实佩服江远的果敢和手法。
余妄的脑子里突然闪过男人刚才贴着站牌时的情形，倚着杆子笑了起来。
“二中不让染发。”江远的话一出，笑声戛然而止。江远顺着往上看，那头黑蓝色的头发实在惹眼。“尤其是这种外来发色。”
发丝的蓝色并不均匀，深浅不一，发根的黑色已经冒出了一小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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