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城中大火
坊内巡查的武侯会军营轮岗，街上安静祥和，没有异常。
突然有路人发现火光，高声喊道：着火了，着火了，快来人呐，救火啊！声音都嘶哑了。
“火势压不住了，有人去通知坊间武侯了么，快去找人来救援！”有人帮忙，看火情严重，赶紧叫人去禀报。
夜晚，本来万家灯火，宁静祥和，突如其来的呐喊声，惊醒了睡梦中的人。
火，不知从何处开始燃烧的。等到发现的时候，事发地已经一片焦土了，火光肆意蔓延，天空亮如白昼。
凌不疑得到消息，赶紧派人来帮忙救火。他也亲自到达了现场。
边镇军民齐心合力，一夜没睡，总算在天亮前，把火势扑灭了
梁邱飞擦了一把脸，累的气喘吁吁的。“哎，这火总算是灭了！”
他兄长梁邱起看着这憨货弟弟，脸上蹭的一条条的灰色痕迹，跟狸奴没有分别了。无奈抬手，擦了擦他的脸。
梁邱飞被他蹭的面颊生疼，龇牙咧嘴的嚎：“唉，唉，哥你这是干嘛，怎么突然这么好心。”
梁邱起手上动作没停，“你蹭了一脸灰，帮你擦干净。”
听说是这么回事，梁邱飞不挣扎了，“哦？哦！谢谢哥。”
凌不疑在火势扑灭之后，大步走进火场，只有一片废墟了。回头问临近的店家，这里原来是做什么营生的。
商贩受到惊吓，平复心情后回答了“这里啊，好像是买卖皮货的，天干物燥的，想必是囤在库中的货物，自己燃起来了。”
凌不疑心中诧异，原也听说过，有树木自燃的例子，今天倒是见识到皮料也会自然了。
皮货商人坐在街边，周围的商户安慰他。“好在你不在店里，要不然人都没了。”
那个商人也觉得今晚真是惊险，好在神明眷顾。“阿伊腾格里在上，伟大的月神保佑他的子民，要不然我的小命都没了。”
他说完拍了拍胸脯，安抚一下自己噗通噗通的心脏。
凌不疑看他祝祷的动作如此熟练，情绪恢复的也很快。难道真是他想多了，这种货物自燃的情况常有发生么？
商户帮忙救火后，回到店内，清点货物，马上亮天了，又要开店做生意了。
塔黑刚才也在救火，此刻回到店内清点。“1，2……不对啊！怎么少了一个人，你们看见有人跑了么！”
路人摆了摆手，“没看见，刚才忙着救火了！”
商贩也没注意，“没看见，塔黑你这么着急，是少哪个了？”
虽然没人喜欢这粗鲁的奴隶贩子塔黑，可是大家都很和善，关切的问他。
塔黑哀叹：“唉！倒霉，昨天那个标志的女奴跑了，她可是我花了大价钱，从王庭内买过来的，是老汗王的舞姬。女王心善，没用她们为先王殉葬，逐出金帐发卖了。”
众人听这奴隶贩子讲了一大堆草原王族的密辛，啧啧称奇，然后人群散去，各自为了生活奔波忙碌去了。
梁邱飞听了一耳朵瓜，用胳膊肘怼了一下亲哥，“哥，听见没，昨天那女奴跑了。”
梁邱起还了他一手肘，没好气的说：“听见了，我有耳朵。”
那女奴竟然是千里外天狼族王庭来的，难怪那么好看，这奴隶贩子可是折本了。
凌不疑见火势平息了，商贩们也陆续开张做生意了，带着梁邱兄弟回将军府去。
“走，回府去。阿飞，回去领十军棍。”还有闲心，看来打得少了。
说完转头，拉住刚才拴好的马，衣袂翻飞，腰部发力，跃上了马背。
他身上的盔甲穿了一夜，落了很多燃烧过后产生的灰烬，亦如霍氏满门被屠戮，孤城上方那冲天的火光，颠倒了日夜黑白。
凌不疑轻夹马腹，“驾！”他双腿跨在马上，轻轻用力，马儿就随着主人心意调头，踏踏踏的马蹄声，轻快的落在城中的青石板路上，敲击的悦耳好听。
梁邱兄弟俩，紧随其少主公后，跟着上马，一路奔驰，回将军府去。
城内的大火，没有人员伤亡，已经是万幸。木质结构一到秋天，更加易燃。
凌不疑要求官吏们继续在各坊市宣传防火诸事项，等他们领命离开，心里却是在回忆刚才听的话。
草原王廷金帐在最深处漠北苦寒之地，与中原未曾有过来往。
中原王朝更替，战火连天，诸位特勤南下劫掠，被诸位大将打的七零八落，损失惨重。回去之后必定会受到责难。
可从没有消息传出，这继承汗位的竟然是位女子，让中原人听来，着实稀罕。
在凌不疑看来，王城中的贵女们，纤弱娇柔，未有反抗命运的意志，任凭父母和家族安排，随波逐流度过一生。
武将家中倒是有些娘子勤修武艺，活成了父兄的样子，也很少有。
天狼族虽是异族，给中原王庭的印象很差。茹毛饮血，礼教败坏，女子也能继承王位！如果让朝中诸公知道，脸色会相当好看吧。
就好比那太子亲信，楼家太傅，满口仁义道德，一定会来上一句：阴阳颠倒，国运危矣。
想到这里，凌不疑自己都没发现唇角的笑容，眼神里全是小童恶作剧后的狡黠，笑得灿烂，像是回到了10年前。
那时人心未变，高堂犹在，他还有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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