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断裂

叶绾意微微一笑，像是认命般的闭上了双眸，缓缓才吐出了一句，“臣女愿意。”

        听到这话，南栩猛然退了一步，他没料到，待他以为的艰难险阻都不成问题的时候，南樾竟是会来这么一出，更是没想到，自己苦心经营的感情竟然这么不堪一击。

        他能想到若是叶绾意拒绝，南樾会做出什么丧心病狂的事情来。可是，在听到叶绾意的回答，南栩还是心中剧痛。

        听到叶绾意的回答，南樾意料之内的笑了。他自是知道叶绾意是个重人情的人，也狠不下心去追求自己所向往的。纵使南栩心中清楚这并非叶绾意所愿意的，可现实却赤裸裸的呈现在他眼前，似乎是在嘲笑自己的不堪一击。

        论实力与地位，南栩哪能和南樾相提并论？兴许之前父皇的旨意能传达下来，现在他定不是会沦为如此下场。

        只是哪里来的那么多机会重来？可现在的南栩竟是人生中最为渴望一切能够重来的时候。

        “意儿，你……”叶亭山湿了眼眶，布满零星细纹的眼眸满是痛心。

        他知道叶绾意为何如此做，不过就是为了所谓的大局。可话到嘴边，却是说不出口了。正当叶亭山还想继续说些什么的时候，叶绾意却是笑道。

        “也不知当时皇上在蟠龙殿内说过让臣女为皇后，可还作数？”叶绾意笑里满是坦然，似乎是没有一丝不情愿。

        刹那的功夫，叶绾意已经想明白了。若真的逃不脱这样的命运，倒不如就在南樾的枕边，得了便利，对父亲，对南栩都好。

        进了皇宫，她也能更加接近那件事的真相。

        然而在南栩的心中却不是如是想了。原来，她想要的是后位，难怪，难怪叶绾意一直暗中调查父皇驾崩的真相，她不过是想接近南樾啊。

        “朕向来一言九鼎，说出去的话，哪里有收回的道理。”南樾眸中闪过一丝欣喜，不过只是一瞬。

        然而这句话却在众人心中留下了深深的烙印。虽说南樾登上皇位已然有了数年，后宫佳丽三千，可对于后位却是一向慎重。如今却是轻而易举的许诺给了叶绾意，可见皇上对叶绾意的心意也不是一时半会了。

        许是从丞相进谏起，发现了叶绾意才貌双全？亦或者是那场翩若惊鸿的飞天舞？谁人能知道呢，不过南樾自己心中却清楚。他对叶绾意的喜欢已经到了无法控制的地步。他也明白，自己的一言一行都被旁人看的清楚，今日宴会一下，多的是闲言碎语。

        可他不在乎。

        他想要的是叶绾意。无论这样是否有违道德伦理纲常。

        叶绾意点了点头，脸上带着淡然的笑意便落了坐。南栩的眸中满是不可置信，她越是云淡风轻，他内心便越是煎熬。甚至一瞬间，他想带着叶绾意远走高飞。

        可他知道，他不能，叶绾意也不能。

        叶绾意看着南栩，目光之中却是淡然了许多。她知道，南樾已然将话说了出口，便是要求自己与南栩保持一定的距离。自己对南栩的态度越是冷淡，南樾才越不把南栩今日的事放在心上。

        苏若水看着眼前的这一切，南栩经历了此事仿佛整个人混沌了不少。那双好看的桃花眼也丧失了原有的光泽。一瞬间，苏若水恨不得冲上去将叶绾意杀了才解气。

        “罢了，众人用膳吧。”南樾看着南栩，南栩越是失魂落魄，他便越是得意。

        语毕，真正的晚宴这才开始。太监扬声喊了一句，舞姬便从四面八方涌上前来。宫内的舞姬自然是一等一的出色，可叶绾意的心思却是已然飘散在九霄云外了。仿佛眼前的这一切也不过是一场虚无。

        而南栩整个人失魂落魄，心思也全然没有往这晚宴上放了。

        各人都有各人的心事。阿月此时目光飘向远方，却不难看出还是一片混沌。

        苏若水扬了扬手，招来一旁的宫女，让她将叶绾意桌上的蜂蜜水端了来。宫女虽是不明所以，可还是照做了。毕竟现在气氛这么紧张，一时间被皇上盯上，小命可就不保了。

        而当宫女前来的时候，叶绾意也注意到了。询了来由后便也任她去了，许是苏若水那儿没了茶水也说不准。她现在懒得理会一切的事情，只想在这晚宴结束之后回到丞相府，待在自己的小院落里。

        苏若水见叶绾意这么容易就将杯盏给了自己，喜笑颜开，立即端去了阿月公主那里。

        阿月听到脚步声，抬眸看了一眼，见来人是苏若水，厌恶的皱了皱眉。

        见到阿月如此直接的表达不满，苏若水却是没有动怒。

        “公主，这是叶小姐拿来让你醒酒的。”苏若水脸上满是笑意，借花献佛倒也做的甚好。

        阿月听了，朝着叶绾意所在的方向看了一眼。现下她已然不能与南栩有什么瓜葛，在这大殿之内也不可能陷害自己。阿月一想，便将杯盏中的蜂蜜水一饮而尽。

        这宫中的物品自然是要比外面好上许多的，这一杯下去，阿月的头痛也有所缓解。

        这阿月虽然是任性了些，可碍于叶绾意现在已经是准皇后了，礼数也得做周全些。想要起身去敬一杯酒，奈何喝醉了身子也比平日里沉重了不少，挣扎了几次都无果。

        察觉到了阿月的意图，苏若水嘴角勾起一丝笑意，“公主，倒不如让我送去吧。叶小姐应当也是能够理解的。”

        阿月被自己这幅醉意熏熏的模样扰的有些烦躁了，便点了点头算是允了。

        苏若水见状，便将杯盏端了回去，袖口恰好遮住了杯盏，巧妙的在杯中加了些白色的粉末。

        “绾意，这是公主差我送来的。阿月公主醉了，不便前来，你应当是能够理解的吧。”苏若水脸上依旧是甜美的笑意。

        苏若水心中复杂的杂乱无章，但碍于礼数还是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见叶绾意饮了酒，苏若水便离开了。无人看到，她的眸中划过一丝冷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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